鲜血浓郁，在画家背后的地板之上扩散开来，画家的皮肤白的像是假人，而且温度也低的吓人。
或许，他现在的状态本来就不能算是“人”。
没有脸的画家让谈燚无法通过表情判断出他此刻的情绪状态，他情绪紧绷到了极点，犹在急剧喘气，像是还没有从刚才临近死亡的窒息感之中缓过来。
谈燚的手收紧，金棕色的眸子之中有情绪晃动了一瞬，不过马上就全数褪去，只留下了明明白白的冷静。
你死我活的现在，他的犹豫，就是在自寻死路。
像是看透了谈燚的想法，那张没有脸的面孔逐渐勾勒出了一副惊心动魄的面容。
画家在微笑，浅淡的几乎不可见：“你赢了。”
谈燚一怔，眼底一丝相信的意思也没有，神情紧绷，显然充满了防备。
画家伸手用胳膊肘钩住谈燚的脖子，迫使他向下。
脸对脸，鼻尖对鼻尖，画家低着声音，用他那如同地狱传来的声音，小声对着谈燚道：“好吧，你的警惕性依旧令人赞叹。我确实是骗你的。”
画家抬起另一只手，将手插入了自己的心脏位置，摸索了一阵，满手是血的从自己心脏中掏出了巩子濯射过来的子弹：“这东西，对我没用。”
接着，“叮咚”两声，子弹被画家扔向了远处。
谈燚额头冒汗，他想要拉下画家的胳膊，但他一手压着画家的另一只手，一手卡着画家的脖子，根本腾不出手。
没有办法，谈燚只好放开画家的脖颈，手臂挥出，想要打开画家的手臂。但画家直接另一只手再次掐住了他的脖颈，并翻身将他压在了地板上。
徐朝跪在谈燚的身上，一手掐着谈燚的脖子，甩了甩，一根根手指蜷起，紧握成拳头，一拳砸在了谈燚的脸上。
“我改变主意了。”打完这一拳后，画家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天边飘过来的浮云：“我突然有了折磨你的兴趣。”
画家一向没有折磨敌人的兴趣，他解决敌人的时候总是果断又干净利落。
但现在，画家却对折磨他产生了兴趣。看来五年的时间，变化的果然不止是这个轮回世界，还有这群深陷轮回世界的人。
五年的时间，就算意志再坚定的人，也无法避免自己被这轮回世界所影响。
谈燚也挥拳砸到了画家的脸上，身体在反击和防守着，但脑海里却思考着和眼前全然无关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个轮回世界的绝望已经深邃的看不到尽头了，俨然是系统所希望的模样，那系统第二次把他拉进这个世界又是为了什么？
恰巧，在谈燚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画家也在问着他：“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了，那就彻底离开吧，为什么又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画家单膝蹲下，看着正在艰难的想要爬起来的谈燚，提起了他的脑袋，凑近，透过长而密的黑色刘海看着那双金棕色的眼睛，“为什么又要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谈燚扯了下嘴角，神情透着股欠味，即使左脸被揍的青紫，嘴角冒血，也优雅的仿佛正在享受宴会一般：“徐朝，你搞错顺序了。不是我出现在了你的面前，是你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谈燚吐了口血，又抬眼看徐朝，轻漫的接着吐出一句反问，虽然有气无力，但疑问与不自觉的漠然并存：“你以为我想出现在你的面前？”
他可不想在这个世界再见到曾经的同伴，因为那不仅意味着他的死期已到，还意味着如果他想活着离开这个世界，就要和曾经的同伴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