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无声读懂了少年眼中的意思，二爷借着夹菜的姿势压在张棉耳边说：“把屁股抬起来。”
张棉沉坐着没动，以为江文远又想玩什么花样，低声道：“干什么？先把你的手拿开。”语气很冰冷。
二爷挑了挑眉，没动，示意张棉看下面。
张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霎时间便僵硬了身体，下一秒微微抬起屁股。
见状，被误会的二爷扬唇微笑。
原是张棉之前坐下去的时候没注意，将裙子的边角压进去了，以至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露出了大腿。
二爷放在他腿上的手将被压进去的裙摆捋出来，随即坐直身体，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小兔崽子，你见过哪个正常人会在餐桌上发情？”
他语气淡淡地调侃，余光瞥了眼少年愈发僵硬的身体，以及那双向来平淡冷静的眸子被打破和谐，泛出丝丝涟漪来。
二爷忽然觉得那副眼镜有点碍眼。
张棉知道是自己误会江文远了，冷漠的神情微微缓和，二爷不咸不淡地道：“我是个正常男人。”
……
注意到两人小举动的江裴之夹了根青菜，饭吃到一半，胳膊肘碰翻玻璃杯，里面的橙汁瞬间飞溅流淌出来，打湿旁边人的衣服，也就是张棉。
埋头苦吃的少年仿如一条被殃及的池鱼，瞬间变得脏兮兮，他捏着筷子愣愣抬起头，看起来有些呆。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起身抖落身上残余的果汁。
江裴之也假装反应过来，一边拿纸来擦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粗心了……”
神色间既有不小心犯错后的懊悔，也有丝丝胆怯和害怕，像是害怕张棉会责备他。
二爷微微蹙起眉。
张棉本来想拂开他的手，却见对方的神色十分认真固执，于是犹豫两秒后捏着嗓子说：“没、没关系……”
声音干瘪瘪的，像是死鸭子被掐住了喉咙。
这是张棉第一次模仿女声，声音出口后便吓了江裴之一跳，因为他知道对方是男人假扮的，所以以为对方有备而来，却没料到“伪音”会这么粗噶。
不过还好，在其他人耳朵里听来跟感冒发烧的声音差不多，于是他们便直接以为张棉这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并没有抱有过多的关注。
是以张棉并不觉得自己的伪音有多么粗糙。
倒是二爷的眼皮，在听见少年如粗噶老树皮般的“劣质女声”后微不可见地跳了跳。
江裴之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不过很快又顶着副无辜的表情继续去擦张棉的衣服，嘴中道：“不不，还是让我来吧，都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杯子……”
张棉抵不过他，任由对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