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穿越>她等待刀锋已久 > 番外:云泥之别(终)
    我刚才说上帝的隐形眼镜没有掉,其实是开玩笑的。

    因为他给我带来了更大的挑战——承认自己是一堆大众评价体系里的泥巴看好了,不是我自认为自己是泥巴,是大众评价体系里的泥巴。然后,再去尝试着和头顶的云朵在一起生活。

    真的,余溏带着我在“好好生活”这件事情上抄了一条近路。

    虽然在这之前我也一直在笨拙地尝试。给自己买适合自己的,品质好的衣服,换贵价的口红和护肤品,买体面一点的皮包,租个像样的房子,冰箱里塞满饮料和水果……但这一切表面上的生活假象,都被“不会开火”这一点全部打败了。

    所以,从本质上来讲,我仍然是假的。

    无论我多么努力地想要把自己装成一个未受伤害,光鲜可爱的小姑娘,一回到黑暗里,我就还是个脸色苍白的病人。

    但病人不就是因该乖乖地躺在医生的身边吗?

    基于此,我对两性有一个变和谐态的想法,有点色和谐情,以至于我不知道用一种什么的方式去和余溏交流。我喜欢他在性上的冷静和清醒,不是因为他对这方面没有兴趣,而是基于他的专业,基于他对人体构造的熟悉,对每一块肌肉的了解,根本不用我表达什么,他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知道,我当下的感受。

    这真的太棒了。

    我在余浙的污言秽语苟延残喘了近十年,干净又好听的性和谐爱用语,我早就说不出来了。即便是尝试去表达,也是张口就觉得恶心。在这个情况下,余溏那一套提和谐gang肌群过度收缩会引起ydao痉挛的理论,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身理上,彻底治愈了我对性的恶心感。

    或许有些女孩会觉得,这样的语言会让自己丧失掉在这件事情上的激情。

    但我的确很喜欢,也许是因为我对云霄飞车不再敢兴趣,只能在坐在摩天轮上慢慢让耳水平衡,又或者是我吃多了麻辣火锅,必须要蹲在路边吸一罐酸奶。总之我羡慕年轻又开心的姑娘们啊,你们和伴侣还有冲击云端的无限可能,姐姐已经玩病了,现在躺在床上,想自己还不到三十的年纪,心有不甘,却只能在医生的手底下,才能继续“享受”一点点像肉末心子般的乐趣。

    感谢余医生,如果不是他,那我死之前,可能还有点遗憾。

    说起遗憾吧,现在想想,好像还真有。

    我觉得我知道真相知道得太早了一点。

    怎么说呢?如果再让我勇敢地活十年,我应该能把余溏他们家楼底下那间房子买下来。

    那样的话我就算真正有一个家了,甚至还可以养一只像辣鸡那样的神仙猫猫。我在想啊,等到那个时候,我会不会因为我自己拥有了很多人间世俗的财富,而舍不得死呢。

    上帝姐姐告诉我,绝对不可能。

    我早就是一个病人了,而且除了余医生,没有人救我。

    但我过于自负,或者说我过于清醒,从我选择临床心理学作为我自己的专业开始,就是我漫长自杀的开始。

    很难理解对不对,我稍微一解释你就懂了。

    如果我不那么看重“岳翎”这个女人的意识,把自己平放在余浙的床上,那也许我就能跟着余浙的思维,体会到那种强取豪夺之后的欢愉了。余浙也就不再是个强hexie奸犯,而是微博广告里那些邪魅的霸道总裁。如果我不靠着专业去维持自己的精神边界,那也许我会在22岁的时候和余浙结婚,会在二十六的时候,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孩,陈敏会叫我余夫人,江山茶业会有我的股份,我将彻底实现李小丽毕生的人生梦想。

    如果我把记忆里那个人忘了,那我一定不会再遇见余溏,也不会再想起他。我所有的记忆都不会醒来,但我会活下来。

    明白吗?如果我尝试去做一个“看得开”的人,那我就不会死。

    可惜我一直都看不开,所以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