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开这间铺子并不是为了卖给那些个官家小姐夫人,反而是为了那些花不起钱买好布料的人做的。

    这城中周围满是高门宅院,下人颇多,这些人买不起成衣铺子里的衣服,日常又要伺候着主人家,没有时间做过节的新衣服穿,开间这样的铺子也能给他们这些人提供便利。

    ……

    闻暮叫小二上了两壶好酒,二人坐在窗边,却不看对方一眼。

    半响,闻暮亲手给王武桐斟了一杯酒,道:“王将军足智多谋,那日多亏了王将军率军前来,我敬王将军一杯。”

    说罢,他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王武桐并未推辞,爽快的端起杯子一口饮尽,酒杯被放在桌子上,王武桐问道:“若那日,我没答应随你攻城你会怎样?”

    闻暮不在乎的笑道:“可能就少一个惦记若儿的人了。”他的声音有些缥缈,带着些许的遗憾。

    王武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武将不差他这一个,可论智谋,却无人能抵得过闻暮,若他当时没有入了他的阵营,恐怕自己也不能安稳的活到现在同他一起吃酒了。

    旋即,王武桐心里一松,闻暮重情义,他王武桐乃是当朝的功臣,即便同闻暮争些什么,他应当不会出暗手。

    王武桐反过来又给闻暮斟了一杯酒,二人饮了片刻。王武桐忽然道:“酒喝多了,我去方便一下,闻大人自兴。”

    闻暮沉沉的望着窗外,并未回他。

    王武桐出了屋子便立马出了客栈。

    闻暮又独自饮了半盏茶,发觉王武桐还没回来,他心里忽然一沉,站起身,阔步走出了客栈。

    他步子极快,玄色的衣角在空中翻飞,撩起一阵比秋风还寒的细风。

    他阔步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该在客栈的王武桐也在这里,他殷勤的帮柳若搬着木架子,二人有说有笑。

    那笑看在闻暮的眼里,极为刺眼,他大步迈了进去,隔着衣袖攥住了王武桐的手腕。

    他温声道:“方才王将军吃醉了酒,此刻还是回去歇息的好,免得忽然醉到在此,可有损王将军的威名。”

    王武桐眸子一瞪,道:“闻大人可是记错了,我怎生觉得闻大人才是吃醉了酒的人,我酒量向来不错,怎么吃醉酒,闻大人切勿小瞧了人。”

    闻暮眼底积攒了些许阴郁,他依旧温声道:“吃醉酒的人最爱说的话便如王将军这般,王将军还是赶快回府歇一歇的好。”他言辞恳切,一副为了他着想的神情。

    他又道:“忍冬,送王将军回府。”

    王武桐想不出什么词来辩解,便恶声道:“闻大人可真是辩论过人。”

    说罢,便被忍冬强行带了出去。

    闻暮勾唇一笑,又快速的落了下来,他往前几步,走到柳若身前,轻声道:“要将这木架子搬到哪里去?我来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