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位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他的面sE极和善,让周魏两人紧张的神经稍稍放松了,周攸道:“驿馆简陋,不宜居住,若是天使不嫌弃,不如到下官署府下榻”。

    “不碍的”,他斜靠着凭几,稍稍动了动身子,微微笑着说:“我奉皇命前来,一为查看h河堤坝,二为监察政务,太过兴师动众,劳动地方百姓,陛下知道了也要怪罪的”。

    “可驿馆实在是寒酸…”,周攸费尽唇舌,他也不为所动,便不再说什么。

    魏仲卿又开口,“天使千里迢迢而来,下官已备下酒宴…”。

    “不必了”,他的脸sE无端变冷,“若二位大人无其他要紧的事,今日便到这儿罢”。

    周攸和魏仲卿两人受了冷脸,只能悻悻而归。

    他与景安看着两人走远,相视一笑。

    每日,他都会乘车去署府办公,各类卷宗堆积在案头,他着重查看了千乘郡的案卷,翻了不过几卷,就发现了蹊跷,案卷上记载的田地数量与实际的田地数量相去甚远。

    千乘郡的平安县乐安县是大将军的封地,早就有传言大将军在封地周边大肆圈占土地,肆意敛财,看来传说所言非虚,而且青州刺史,各郡太守也都在帮着大将军刻意隐瞒。

    “景安”,他一抬手,景安凑到了跟前,他跟景安耳语几句,景安领命而去。

    不几日后的夜里,景安向他递上一份厚厚的账簿。

    他随意翻看几页,又心满意足地合上,修长手指在账簿上敲了好一会儿,才说:“难怪大将军极力推荐周攸做青州刺史,周攸可真会替大将军盘算”。

    “可惜,他就快要人头落地了”,景安笑着说,透着那么点Y险狠毒。

    两人互看一眼,心领神会,他说:“放出风声去,就说周攸的小妾跟家丁跑了”。

    “诺”

    账簿是他花重金买通了周攸的小妾偷出来的,是青州刺史与各地郡太守g结的证据。

    其中不仅有周攸与千乘郡太守替大将军圈占土地,受贿索贿的记录,还有周攸与其他几个太守亏空修整河道银两和克扣军饷的罪证,甚至还牵扯三辅衙门。

    这回不止周攸难逃一Si,恐怕京中大批官员都要牵连治罪。

    隔天夜里,广县城内突然热闹起来。

    齐郡太守在城门处张贴告示说有贼人偷了印信,封锁了城门,又让人在广县城城内大肆翻查搜捕,驿馆当然也在其中,到处都是点着火把乱冲乱撞的兵士,城中彻夜灯火,百姓哀嚎,搅得人仰马翻。

    齐郡太守亲自前来请罪,“惊扰天使,实在是罪无可赦,只是印信丢失,非同小可”。

    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负手微笑,“无妨,事关重大,大人请自便”。

    齐郡太守一连搜了几日都一无所获,带着大队人马铩羽而归。

    他怎么会笨到要把重要物证留在此处,自然是让景仁连夜快马加鞭,将小妾和账簿悄悄送往京城才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