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栖神君的心情从刚刚的愧疚慢慢转变为疑惑,最后是平静。他满脑子都是宴彻进来时叫的那一声“师尊”,渐渐地,他又低头看向表情不自然的毛茸茸。

    “陆栖。”宴彻连忙走过去,他蹲在一旁抬头看着正面无表情看向自己的陆栖。

    “你觉得你很幽默吗?”这回轮到陆栖板着脸,看起来跟怀里的毛茸茸倒是更为相似了。

    “师尊。”宴彻声音低了很多,他自知理亏,根本不敢跟陆栖多说一句话。

    “那我们继续前世没说完的话题?”陆栖眯着眼睛盯着对方,“你别告诉我,这次又要转移另一个世界吧?”

    宴彻连忙摇头。

    “从林思渊开始?”陆栖开始掰手指头,“那时候……”

    “师尊!”宴彻有必要说明一下,“师尊,我是林思渊的时候真的没有记忆,是您……的时候才彻底想起来。”

    “哦。”陆栖也略过去,“漓濛。”

    “师尊,我恢复到成人模样才有记忆,将您强行带进鬼界且要将师尊献祭的不是我的本意。”宴彻还是挣扎。

    “住口。”陆栖轻飘飘地说,他面上带上了笑意,“所以骗我说有黄泉的,还带我进幻境的总是你吧?”

    “那是因为……”宴彻连忙换了语气,“可是师尊满脑子都是林思渊,而不是我。”

    “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我就是容玄?”陆栖也朝着宴彻勾勾手指,让对方凑近后他仍是笑着说,“林思渊不也是你吗?”

    宴彻又不敢说话。

    “严肃一点,还有进入幻境之后故意拿林思渊还有漓濛来激我。”陆栖又在数落,顺便补充一句,“我提起林思渊的名字不是我的问题吧?”

    “师尊不会有错。”宴彻老实点头。

    屋内气氛渐渐变得温馨起来,本来还担心宴彻被陆栖责怪的毛茸茸也彻底放松下来,它看着气氛就非常体贴地表示出去让两位父亲单独在一起。

    “师尊。”

    “叫我陆栖吧。”陆栖换了一个极为舒适的角度,他说话语气都带着慵懒气息,“我只是看到了往事,并不能说恢复记忆,你们现在还需做什么?”

    话音刚落,陆栖就被圈入结实的怀中,他眨着眼睛心中不由得已经生出熟悉且深切的怜惜感。

    即便是还不能完全代入容玄的身份,陆栖也是能够感受到宴彻心中那种心情。光是看到深爱的师尊奄奄一息躺在自己面前就已经足够令人心疼,更何况是赌命将自己灵体送到对方身上,之后师尊还完全失去记忆。

    “我能知道师尊还在就已经可以了。”像是知道陆栖心中所想,宴彻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紧。

    “你还在历劫吗?”陆栖伸手放在对方的后背上安抚着轻拍。

    “嗯。”宴彻点头,顺势将头埋进脖颈处,等鼻间都是陆栖的气息后才愉悦起来,“但此次历劫倒是可以随意结束。”

    “因为我已经知道容玄吗?”陆栖低头瞄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线,他轻笑道,“但我似乎还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