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休顿时觉得两眼一黑,差点受不了这个打击栽倒在地。

    明明刚才一切都说得好好他,他打算好好发泄一下哭完一场就去开始新的生活,左右他是个成年人,虽然这个世界对郁休来说十分陌生,可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可是哪知道大柳哥转过头的功夫就又反悔了,郁休真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说好的为人正直,侠义心肠呢?

    “别哭了。”柳和毓有些烦躁,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欺负人了。

    郁休迟疑着擦了擦眼泪,瞪着柳和毓看了半天,最后也还是没鼓起勇气骂人,只是声音哽咽地问道:“那你,那你以后……都不打算让我走了?”

    柳和毓深吸了一口气,他其实对郁休一点意思都没有,也不准备回应他什么,可是看到有个人为了自己难过成这样就忍不住心软,心里明知道不应该把他留在身边,可是看到郁休这么可怜,又实在狠不下这个心,于是听到郁休的问话,柳和毓只好把头转到一边,尽量冷淡地说道:“至少暂时不打算让你走。”

    郁休如遭雷劈,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简直就像一场梦一样,明明刚才还高兴得哭了出来,这大起大落也未免来得太突然了。

    “可,可我这样和你一起回门派没关系吗?”过了很久,郁休才找回声音,结结巴巴地问。

    柳和毓蹙眉,“没有证据证明你就是魔尊,门派里的长老师叔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把你看管在门派里反而安全一些,你以为玄羽山是和灭界山一样的魔界?”

    郁休抿着嘴,大脑飞速地旋转,可实在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找什么借口,只能愣愣地盯着柳和毓看,目光中含光带水,直看得柳和毓又红了耳根。

    “别废话,休息一会,马上赶路。”柳和毓转身不看他。

    郁休心里难受得不行,可听到柳和毓说的话之后,心里又稍微能放宽一点了,以他对大柳哥的了解,既然柳和毓说出这种话,那便一定会保他性命无忧,起码暂时郁休是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郁休惹不起主角,只能默默听从他的话,一本来是他和柳和毓师兄妹四个人一起往玄羽山上赶,现在这么一闹,反而还多了吴氏一行。

    一路上的气氛也有些尴尬,舒辰既忙着讨好庄仪又要时不时跟吴氏公子联络一下感情,忙的不亦乐乎,反而是柳和毓这个主角这边冷冷清清,甚至偶尔还要被舒辰夹抢带刺地嘲讽一番。

    书里的柳和毓本身是个淡泊名利的性子,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唯一在乎的便是舒辰总拿他的身世说事,可这确实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柳和毓尽管心里压着火气,却也只能当做听不到。

    这些情节是书中本来就有的,没有舒辰现在的得意洋洋,哪里有主角崛起后打脸的快感?郁休倒也不觉得奇怪,反而是纳闷为什么庄仪一反常态,非但没有再缠着柳和毓,反而一直目光带着敌意地看向自己,看得郁休心底发毛。

    好不容易急赶慢赶,一行人终于在第二天到了玄羽山,吴氏本就身中剧毒,这么高强度地赶路已是耗尽了他的精气神,到达门派之后才放松下来,整个人昏昏沉沉,软绵绵的几乎站不起来,被一群人搀扶着才勉强上山找了间上房休息。

    就因为他是陵南吴氏的贵客,玄羽山将其奉为上宾,一群人忙忙活活的簇拥着把人安顿下来,倒也没有注意到郁休的存在,郁休却也没敢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躲在柳和毓身后,生怕有人看出他的不对劲来。

    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吴氏身上,康宁道人被舒辰风风火火地叫了过来,一来便仔细地为吴氏诊脉,舒辰殷切地守在跟前,倒是柳和毓兴致缺缺地靠在房间的角落里,若不是因为还要给康宁道人请安汇报下山降魔的结果,他这会可能已经带着郁休离开了。

    “这脉象……”康宁道人沉默了许久,然后才终于开口说道:“公子中毒多久了?”

    吴氏方才毒发过一回,这时已经是强打着精神保持清醒,听到康宁道人的问话,急急地喘了几口气方才回道:“大概有十几天了。”

    “我们公子一直在找解毒的法子,后来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听了家里长辈的说法,前来贵派寻求解药。”其中一个随从接着替他说道。

    康宁道人沉思片刻,而后叹了口气道:“这毒既然是毒医莫招贤所下,解毒想必不会简单,我只能尽力而为。”

    吴氏一听这话,一颗心便已凉了半截,“道长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