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和施若宁确实握住了手,但很快松开来,并奇怪地望着陆智美。

    豆大的汗珠从陆智美发丝间渗出,读到的负能量开始冲刷她所有的注意力,她勉强逼出笑,像一个生硬出场的和事佬,挤出话:“你们俩不许再闹了,别给陈老大说了!”

    两双眼睛看着她,又互相看了看。

    明明男人俊隽女人清新,牵手的样子是一对璧人,她却第一次感觉如此恐惧。

    同样如此坚忍和高负的意识里,一面是欲望,一面是灰暗。

    两人的过往不断倒叙不断回放,高清晰的画面却处处细思极恐。

    叔嫂,兄弟,夫妻……

    如果说一加一大于二,陆智美洞察到的,却不是一个有窥私癖的女人乐意看见的真实。

    一个施若宁一个谢忱,菟丝花和她的树先生,他们最深处的诉求,却与表现出的截然不同。

    对施若宁,陆智美读到的信息并不多,但却佩服她的低欲望,在末世里她看破太多人,活着的欲望本该是最应该的东西,却没在多少人身上看到。

    相反资源、地位、肉欲、声望,在末日的底色上,依旧是永恒的主题。

    让她通体生寒的是谢忱的心思,还有他的哥哥……

    撕破脸的兄弟阋墙。

    “如果是这样,你必须滚出谢宅!”

    “你可以看着她,但为了谢家你一定要结婚。”

    “我不想听你辩解。你想证明,家里必须要有监控!”

    ……

    画面里的兄弟争吵里,施若宁是缺席的,但这并不能证明她的无辜。兄长是占据道德高地的丈夫,他似乎很早就知道自己弟弟的龌龊心思,他能辱骂他、憎恶他,但是表面上却谁都没有戳破那张纸。

    兄长的谴责和道德的压制,在陆智美的解读看来并不是谢忱最痛苦的枷锁,施若宁她对他的感觉才是。不过也庆幸这一点,谢忱不至于失控,只要他在意施若宁的心情,表面上的月明气清得以维持,才不会搅动出下面的污浊泥泞来。

    在长风基地里,谢忱确实经常拜托陆智美照顾施若宁。

    但她忙不迭冒出来充当双面胶,搞得施若宁混乱。这样积极,又不像她。

    施若宁眼神掠过去,无端看见陆智美额头蹦出的青筋。她正欲开口,却由远处传来一阵不容忽视的嬉笑声。

    一看,不就是夏予洲几个人站在那里看好戏。

    ”陆智美你赶紧回来吧,别帮忙帮出问题了啊。“

    这起哄的声音作祟,一下浇灭了施若宁不少的好奇心,不过谢忱的眼睛依旧停在施若宁身上,似乎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