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沈棠月揉了揉额角，还是有些头痛。
沈棠月见桌上放着一杯茶，就问了句：“这是苦竹新研制的茶水吗？”
茯苓在洗脸水里兑了些玫瑰汁子，笑道：“是苦竹一大早特给姑娘煮的葛花蜂蜜水，解酒用的，姑娘昨日就喝了呢，只是喝醉了不记得了。”
沈棠月这才想起来，昨日陪张寅一起吃饭，张寅抓着沈棠月谈天说地，无非就是前途啥的，教她怎么攀附权贵，末了还与沈棠月喝了两杯，沈棠月甚是不喜。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沈棠月不经意问道。
茯苓说道：“辰时了，小舅舅怕你忘了，上朝前特地来告诉您，今日要去拜访曲靖先生，不必等他回来了。”
沈棠月这才想起来今日还有要事要做，一口气咕噜咕噜喝完，坐在镜子前，问道：“苦竹呢，怎么还不来给我梳头？”
茯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姑娘你还没净手净面呢，怎么就先要梳头了？”
沈棠月这才想起来还没洗脸，在兑了玫瑰汁子的温水里细细的洗好脸，擦脸时苦竹手心捏着两个小瓷盒进来了。说道：“姑娘前些日子嫌买来的头油味太香，我就自己做了一盒。”
沈棠月记得苦竹每日都是早早的过来等着，怎么今日来的这样晚，原是这样。沈棠月打开盖子闻了闻，果然是一股幽幽的暗香，仔细闻起来还有极淡极淡的药草味，闻起来很是舒服，是那种不经意间散发的香气。另一瓶药草味微浓一些，闻起来有些安神，也是同样舒服的味道。
沈棠月笑道：“我说你怎么今日来的迟些，这味道虽淡但不易散，闻起来也是令人愉悦的。什么制成的？你真是有心了。”沈棠月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抱怨就被苦竹听入耳，记在心里了，很是惊喜。
苦竹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一边给沈棠月梳头一边说道：“这个白瓷瓶是用栀子花瓣混着何首乌等药材制的，粉红瓷瓶是用合欢花混着何首乌等药材制的。”
沈棠月笑道：“你这丫头真是有心了，合欢花安神助眠是不是晚上用，栀子花香气怡人，何首乌等中药材养发最是好的了。”
茯苓听了沈棠月的话才知道苦竹这么用心，惊讶道：“你好细心呀，想得这么周到。”
沈棠月笑笑没说什么，苦竹她很是喜欢，细心周到。这些日子确实是忙了些，沈年宏见挽月阁赚了钱，又新开了五六家新店，稿子催得紧，又要准备入宫作画，休息得不好。
苦竹很快就梳好了一个单螺发髻，沈棠月让插了一支白玉簪子，其它首饰一律不上身。
苦竹左右看了看，说道：“姑娘，这头上有些太素了。”
沈棠月笑道：“我听舅舅说，这曲靖先生是咱们大夏朝最最最有名望有才学的大学士，一中后不但没做官还选择云游四方，归隐田园。帝师苏先生当今白相，礼部尚书都是他半个学生，当今文士没有不视他为偶像的。二十七岁时曾立言绝不干涉皇家之事，绝不入朝为官，绝不为金钱奔波。你说去见他这样的人怎能打扮的太过？”
苦竹听了后觉得有道理，想来想去，拿了一条月华白的发带，两端绣上了兰花，绑了个蝴蝶结用银发针压在发髻后面，随着走路摆动时是翩若游龙，但又不失英气。
沈棠月左右环视了一圈，惊喜道：“苦竹你真会搭首饰，这发带可真好看。”
茯苓看了也觉得很是好看，就笑道：“你哪里买的呀，真是好看。”
苦竹有些羞涩道：“不是买的，我家妹妹多没东西扎头发，昨日姑娘做衣裳剩了些布，我就要来做几根发带，回去也算是给她们的礼物了。”
沈棠月知道苦竹的家里情况，笑道：“我拿了她们的礼物，回去时给她们一人补一身冬衣，可好？”
苦竹说什么都不愿意收，沈棠月虎着脸，说道：“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妹妹们的，你没权利替她们拒绝。”
苦竹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还是茯苓说了句还不谢谢姑娘，苦竹这才张了口。换了件月白的长衫，是在男子长衫的版型下做了调整改成的女装，穿上这一身果真是英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