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城樱记得是这样的。那把刻着“汝恶汝自言,其恶自当消”的刀把她的□□一劈两断,几乎是削铁如泥的程度。她把还有弹药的□□扔到它脸上,□□就像是被融化一般消失在了它面前的雾气里。她用伏魔罗去挑它的刀,结果被刀上的力道震得几乎把刀掉在地上。这几乎是必死的局势,她已经做好了和这怪物同归于尽的想法。但就在这时候,河童在她面前裂开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撕裂一样,从当中被撕成了两半。

    她闻到了一股几乎无法忍受的恶臭,呛得她忍不住地咳嗽。她本来以为是哪位前辈出手救了他们,却没想到下一秒,那有如黑色闪电一般的东西就劈头盖脸地向她涌了过来。她没有躲过,被那些东西刺得全身是伤,却被那黑色的条状物体顺势绑了起来。

    然后,然后呢?好像是胖达把她救了下来。但是车……车顶好像被胖达踩坏了……然后……然后有人在大叫她的名字……是谁……

    上城樱昏昏沉沉地从黑暗中醒来,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脸严肃的七海建人。

    虽然在七海怀里醒来并不是第一次,但是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是出什么事了吗?上城樱把手抬高,抱住近在咫尺的七海的颈项,哑声道:“前辈……”

    “别说话。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七海建人的声音微微发颤,暴露了他紧张的情绪,“我们去找家入硝子,你不会有事的。”

    “前辈……你生气了吗?”

    “我没有生气。”七海思忖几秒,“但如果你不好好配合家入治疗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上城樱靠在七海的肩膀上,“是吗……那我一定好好配合硝子……”她感觉眼皮沉重,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我好困啊……我能不能、先睡一会儿……”

    “再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七海的声音并不大,听起来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上城樱仰头看着七海,昏暗的灯光映得他的下颌线更加清晰,甚至能看见他青色的胡茬。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忍不住用指尖擦过七海的下巴,感受到指尖的刺痛,不由得浅浅地勾起了唇角。

    “这么看还蛮好看的嘛。”她昏昏沉沉地想着。

    七海把上城樱送到了家入的手术台上。他看着家入硝子关上了门,对着门鞠了一躬。“拜托了。”

    他直起身子来,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门。面前的铁门上有着细密的划痕,就像是有人用钉子在上面划着求生的咒文,每一道由浅入深再回浅的划痕都是无声的呐喊。它们抓着七海的裤脚,挣扎着,□□着:

    “救命。”

    “请救救我。”

    “能救救我吗。”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回来做咒术师的?难道不是因为“救人”是正确的事吗?可现在,他应该保护的、应该救下的人,不就在手术室里生死不明地昏迷着吗?

    “我到底……都做了什么啊……”七海不轻不重地一拳捶在铁门上,低声道。

    ——

    “我都说了,把那个东西放在那里很危险。”黑发少年双手插兜,“如果我今天没有及时出手,那女人今天一定会死在那里的。”

    “抱歉抱歉。”男人笑嘻嘻地看着少年,“但是我也没让你做出必杀的咒灵吧。我记得我有说过要做出‘会自己动的木偶’哦?”

    “无聊。”少年咳嗽了两声,“只是会动的木偶的话,根本没有做出来的必要。”

    “真头疼啊,你这小子。”男人从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件新的黑色长款外套,“天天穿着黑外套,你觉得自己是在模仿Neo吗?救世主大战母体病毒?”

    “这样方便行动,夜晚也方便隐蔽。”少年接过那件新衣服,“总之还需要再造一个咒灵,现在做吗?”

    “不,这件事闹得太大了,再等等吧。”男人看着桥上一串红蓝交替闪烁的警车,“我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会疯到用枪,战斗之前连帐都不放下来。七海该不会就是这么教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