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回到府里,秦家长房就她一人,二房早就将长房的这些财产视作他们的囊中之物,如那一辈子,她一出嫁爵位被秦贺永的次子承袭,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秦姝的助力。

    秦婉坐在正厅里,对着宫里过来训导的几位掌事行了一礼:“姑姑们想来已经知道今日所发生之事,我已与殿下解除婚约。多谢几位姑姑悉心教导,既然日后不再为东宫主位,自然当不得姑姑们教诲,从今日起姑姑们便是我家中贵客,直到娘娘降下旨意,说明去处。”

    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不做太子妃了,不需要听这几位姑姑摆架子了。

    秦婉又立刻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去库房,把皇家这些年赐下的珍宝重新核对,把流水账本和汇总的册子一并准备了。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信给皇后,请求皇家收回这些人和物。

    刚刚这些事情做完,还没喝口水,听到繁杂的脚步声,秦婉的叔父秦贺永匆匆忙忙带着他那夫人过来。

    秦婉想着,接下去两家中间门要封了,免得他们随意来去。

    秦贺永不过三十五岁,已经入了阁,虽不是首辅,却也是大陈一个手数得过来的高官。官做得高,难免会秃,头上已然浑欲不胜簪,谋算太多催人老啊!

    秦贺永见到秦婉略带埋怨:“婉丫头,你糊涂啊!”

    “叔父,何出此言?”秦婉挂着淡笑,“难道这个策略,婶娘没有跟叔父说过?”

    被秦婉这么一说,秦贺永皱眉:“婉丫头,你怎么这么想?”

    “我秦家的姑娘,不是那等将门虎女。我与秦姝平日也就琴棋书画在行,若是骑马,小跑两圈是没问题。可要是跟人赛马,难道不是找死?姝妹妹今日不管不顾要去赛马,当真是不服他人?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本事?”秦婉笑着问,“既然知道了,还去赛马?难道不是有意为之?再说殿下那里,若说对姝儿无意,姝儿就算是摔了,又不是没有别家千金一起赛马,大可以找一两个过来扶了妹妹回来。为什么要与她同乘一骑?前前后后一想,叔父,这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事情。自家妹妹看上自己的未婚夫婿。叔父您倒是说说,众目睽睽之下我该怎么办才能保住秦家的颜面?”

    秦贺永被自家侄女这么一说,一时间接不上话,丫鬟上茶,秦婉素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看了一眼这对夫妻:“若是按照殿下的心思,我为正妃,妹妹为侧妃。您是内阁大学士,嫡长女去做个侧妃,而且这个侧妃是怎么得来的,您以为别人看不懂吗?您颜面何存?只有姝儿成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即便是这段婚事得来有些不光彩,也无人敢当面置喙。秦家的颜面才能保存。”

    秦婉把秦贺永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这些话难道不是打脸?秦贺永脸上有些挂不住:“可你今日愤然离开,让多少人看了我们秦家的笑话?”

    “笑话是姝妹妹引起的。”秦婉看向秦贺永,“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过是为了大局着想,牺牲了自己,维护了秦家的尊严和姝妹妹的名声,却也并非是个软面团子,莫非叔父认为我还要击掌相庆,弹冠相贺?”

    “婉儿,你不要怪姝儿,她不过是钦慕太子,并非要占你之位,东宫之内哪能没有侍妾?自家姐妹总好过那些不知底细心思之人。”白氏期期艾艾说。

    秦婉冷笑一声看向白氏:“婶娘何必装腔作势?若说这个事情,叔父不知道也就算了,您若不是同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信了!”

    说完秦婉似笑非笑看着秦贺永,秦贺永在秦婉面前好似自己的心思无所遁形,只能对着白氏厉声:“住嘴!女儿做出如此丢人现眼之事,你还有脸说?”

    “叔父,家风不严!您也该好好管管。”秦婉这话出来,“姝妹妹虽然成了未来太子妃,可这件事情终究是丢了秦家的脸面。我就不耽搁您整顿家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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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秦贺永站起来,自己身为朝堂一品,在这个侄女面前总归感觉矮了半个头,不免低头说:“那,婉儿你好好歇息!”

    秦贺永带着白氏前脚离开,后脚秦婉把找了人过来,把两家之间的小门给堵了,还让人出去打造一块忠孝郡主府的牌匾。

    再将秦家所有的家仆全部召集起来,她父亲秦贺昌,文武全才,以一己之力将当今皇帝从敌国接回。手下自然有忠心不二的家臣。这些年过去了,当然还有一大堆隔壁塞进来的人。

    “从此我也不再是什么太子妃,家里的排场也无需这么大了,叫到名字的人出来,领十两银子和卖身契回家去,好好过日子。”

    “求大小姐赏口饭吃,我回到家里哥嫂也不会容我!”一个丫鬟站出来跪下。

    秦婉低头看了她一眼:“按名字来,叫到的给我拿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