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科幻>平沙行 > 青狐 狗急跳墙的功夫
    拾花人的声音哑得犹如破风箱漏出的风声,伸出的手也仿佛只是黏了皮的枯骨。

    “你有蛊吗?”

    他又重复了一声,那令人不忍直视的手陡然又伸长了几寸。

    这次顾萱的一鞭子又狠抽了这长得已不是常人所能有的手,楚晔探手将徐青慈的短剑拿了回来。

    那拾花人阴森森地笑了几声,另一只手又从宽大的衣袍中“抛”了出来,正缠住了顾萱的八节鞭。

    “啊!”顾萱惊叫一声,倒不是因为惊惧,恰是因为自己碰到了那皱巴巴的手,觉得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恶心。

    徐青慈利落地刺去了一剑,只感觉自己刺进的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块朽木。

    不过此时,郑羽的剑已然干脆地砍下了他首先探出的手来,与此同时,楚晔刺中了他另一手的手肘之处,那手疏地一松,将八节鞭给松了。

    徐青慈就在这一刹那掷出了所携不多的月刃来,直朝拾花人那被帽檐严严实实遮挡的面门而去。

    这一击只磕碰出了清脆的响声。

    徐青慈质问道:“我哥呢?他被带去哪里了?”

    拾花人道:“蛊不见了。”

    方才徐青慈还将这什么拾花人当成是个人,可是他嘴里除了蛊还是蛊,手已经明显不是真手,脸也藏得深,连之前露过的嘴唇也不再显露,似是还将月刃无声地给吸了进去。

    不过他一人对付四个人,终还是左支右绌,两只非人的手缠东缠西,反倒是最终被武器给束缚住了。

    但这自然只是这一瞬间的表象。

    只听得拾花人又忽地沉沉笑了几声,笑声在这幽闭的环境内回荡出了几层令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立的诡异与紧张来。

    “你有蛊吗?”

    他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却像是直直击在人的天灵盖上,自上而下,震得心肝脾肾都一阵绵长的不适。

    伴着这不适的,是再次升腾而起的阴气。

    徐青慈握紧短剑,余光却瞥见了极其反常的一幕——

    正躺着的薛庄氏的手竟然重新动了起来。

    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因为紧接着下一秒,薛庄氏虽然仍然紧闭双眼,但却直愣愣地坐了起来。

    徐青慈脑中极快地闪过诸如“诈尸”“惊魂”一类的词语,还有各种坊间吓唬小孩的鬼故事。

    不过这些东西很快就被纷纷惊坐而起的薛府人给吓了个干净。

    薛府人不仅坐了起来,还都七窍生出乌血,混着那股令人胆寒的阴气,活将此地染出了种人间炼狱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