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了白骋一连串要求,沈谬向白骋敬了一杯粗茶,跪地朝白骋三叩首後,拜师礼就算完成了。

    接着,提了一壶淡酒,白骋要沈谬跟着他走,沈谬乖乖地走在白骋身後,白骋领着他穿过木屋附近的一座树林,走在山道上,沈谬但觉得他们正在不停地往上走,林相也从针阔叶混合,变成了清一sE针叶林。

    在一座长满了红桧的林子後头,有一大片空旷的地域,竟是一小片湖泊。那湖泊被两山夹住,有溪水注入,也有破口朝外流出,似乎是经历过地牛翻身之类的灾害,使得更高处的岩石落下,将河谷的一段阻塞成了湖泊。

    他们来的时候,湖上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四周无人,连鸟叫声都是隐隐约约,景致优美,彷佛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

    走着走着,白骋突然停住了。沈谬没见过这样的美景正贪看着,差点撞上了白骋的後背。

    沈谬歪着头朝前一看,看见白骋正站在红桧林外的一座坟前。那坟正对着湖泊,坟里的人若有灵,可将这美丽的湖景,日日夜夜尽收眼底。

    这葬身之地,肯定是JiNg挑细选过的。

    沈谬看向坟前的石碑。上头镌着的,是「明月夜,短松冈。乔子轩长眠之处。」落款则是「白骋泣立」。

    白骋是他师父,这点他知道了。那乔子轩又是谁?

    昨晚沈谬在书房里看见两柄放在一起的七星剑,一柄是白骋的,另一柄的主人,好像就叫乔子轩。

    「这是你师叔。在师门时,我排行第二,他排行第三,师门常以排行互称,白二是我,乔三是他。」

    白骋跟沈谬说话,却不看他,只是怅然地盯着墓碑直看着。

    「你是我的徒弟,自然也要让他知道的。」

    沈谬点点头,他有个直觉,白骋在答应收他为徒之前,消失了一整天,也许就是来问乔子轩意见的。

    不过是个Si人罢了。可能这个Si人在活着的时候,对师父很重要吧?

    沈谬当下跪了下去,叫了声乔师叔,也朝墓碑拜了拜。

    他对乔子轩没什麽感觉,但师父喜欢,他就做。

    白骋唇角微扬,似乎对沈谬的反应感到很满意。

    「这附近景致优美,是山下b不上的,你四处玩耍去,我有话要跟你师叔说,说完我自去找你。」

    白骋支走了沈谬。

    正好沈谬也想四处玩玩,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见白骋席地而坐,对着墓碑喃喃自语,一边说一边喝酒,有时还会把酒倒在墓碑前,像在请乔子轩喝似地。

    就算是师兄弟,人都Si了,说什麽他也听不见了,有需要这麽黏吗?

    沈谬心里想,但也只是想想。白骋是个奇怪的人,虽武功高强却总在人前展现一副窝囊废的模样,连名字都化用师弟的,还一天到晚把Si挂在嘴边,这样的他跟一个Si人说话,沈谬也不觉得奇怪了。

    沈谬回头,看着眼前飘着一些碎冰的湖泊,还有清澈湖水里,那些长得特别肥,看上去很好吃的白鱼。

    冬天快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