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已经有了共识，此时没有再就突然爆出来的漏题一事争论不休，而更多的商议起了这次的考生该如何处置。
宝玉在外面听久了，居然有些老神在在，仿佛他们说的事毫无干系。
一直到里面的人提及陈立曾经收他为徒的事，他才骤然回神。
宝玉蹙眉，听着他们的言论，忍不住咂舌。这也太无理取闹了，他不过是跟着老师学了一段时间，回京之后两人连面都没见上，这就要把老师也要牵扯进来？
还说他在扬州的时候就是靠作弊考上榜首的？！
宝玉脸上浮现薄怒，这是瞧不起谁呢？
要不是这地方不同寻常，他都想冲进去辩论一番了。可惜现在没有召唤，他也只能按捺住。
宝玉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恹恹地继续听着。
屋里，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寂静。
良久，皇帝开口：“陈卿以为如何？”
宝玉：陈卿？
这时候被拎出来单独问的会是哪个陈卿？
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等待着。没多久，屋里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老臣以为，既然这件事尚不清楚，那不妨将此次的考生都押入大牢，查明真相后再一一处置。”
千万考生进大牢？皇帝心中一片窒息。
“此言差矣，我看关押有嫌疑的就行了。张太傅，这件事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就由你来负责。刑部的人协同，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话音刚落，朝臣就一一附和起来。其中，陈立的声音最响亮，也最干脆，“陛下圣明。”
最有嫌疑的宝玉：“……”很好，是老师的风格。没想到老师回京后不但没联系他，还在这种时候给他来了一刀。
不过这样一来，他反而没那么慌了。先前的暗示再一次浮现心中，宝玉忍不住想，他们究竟在下一盘什么样的大棋。
他不介意帮忙做一回棋子，却害怕家里人知道这事后会担心。
只希望能赶紧解决吧。
怀着这种佛系的心态，宝玉乖巧地跟着人走向大牢，连闹都没闹腾一下。旁观的大臣目瞪口呆，恍惚中，还以为他去的不是大牢，而是什么闻名遐迩的文人圣地。
期间和他略微谈过几句话的皇帝感兴趣地勾起嘴角，等小家伙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视线，意味深长地看向张太傅：“张大人，我们小状元的话你也听见了。早些查明证据吧，不然，他日当堂对峙，你推举的那些才子说不过他，可就闹笑话了。”
皇帝的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张太傅识趣地自损几句，等皇帝走远，他才敛起笑容，神色不明地和陈立、林如海等人对视。
他出手动贾宝玉，他们之间已经撕掉了那层虚伪的外皮，如今只剩明晃晃的仇恨了。
当官的都要脸，他们对视也对视不出个什么花样。等姓张的走了，剩下的官员有人忍不住啐了一声，脸上格外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