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欢挂在脸上的笑意未变,歪头看她:“我不是说过吗?”

    “我只放他一马,可下不为例。”

    所以当时不发难,等到夜里再搞事情就不算一回事了?温浓被他的强词夺理气笑了:“然后你就打着太后赏赐的幌子来闹这么一出?你是真觉得所有人都合该像师傅和太后那样惯着你,还是你认为自己怎么胡闹都会有人替你担着,根本就不怕出事?!”

    被她狠狠凶了一顿,容欢难得没翻脸,只是不高兴地撅过嘴:“阿浓姐姐,我可是在帮你出气。”

    还挺多歪理呀?温浓插腰:“帮我出气?我用得着嘛!”

    “可你听他刚刚还嘴硬,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是自作多情。你都这么拒绝他了,他怎么还有脸死缠烂打呢?”容欢啧声:“那种人不想个法子狠狠整治,他会一直咬着你不放的,我是在帮你收拾他。”

    温浓默了,摇头说:“我不理他就是了,反正我以后不会再去妙观斋了,他缠不了我。”

    容欢闻言,倒是有些意外:“怎么不去了?师傅让你别管妙观斋的事了么?”

    “织染署那边更忙,我会一直留在那边,不来妙观斋了。”温浓含糊着避重就轻,“本来我就已经调到织染署了,还是你给惹的祸呢,你忘啦?”

    “哎呀,瞧我这记性,可真是苦了我的阿浓姐姐啦。”容欢一拍脑门,笑嘻嘻说:“也好,等我收拾了那个该死的狼头畜生,你以后爱上哪听戏都不成问题。”

    见他还想着要找山狼班主的麻烦,温浓满心无奈:“你就别管他了……”

    “阿浓姐姐,我是为你好。”容欢的声音徒然一轻,刮在她的耳畔令温浓不由打了个激灵,“那个人开口闭口尽是说些危险的话,他若继续对你纠缠不休……届时不光牵累于你,他还会害死你的。”

    这个‘死’字令温浓眉心抖动,她抬眸看容欢,只见乌色的双眸深不见底,委实令人不寒而栗。

    容欢朝她凑了凑近,勾着嘴角:“你若是死了,我会不舍得的。”

    温浓心头一凛,强行把他的脸挤开:“我可比你更惜命,绝不会让小命轻易栽在任何人手里。”

    容欢被强行推开也不气恼,咯咯笑了几声,涎着脸又凑回来,双手执起她的手,乌溜溜的眼睛眨了又眨:“阿浓姐姐,今晚你替我挡住那个畜生的时候,我心跳得特别厉害。”

    “……”难道不是被吓的?温浓的手想挣没挣开。

    “我想这世上唯有你待我真心,不如我们这就去太后娘娘跟前,求她赐对食吧?”他神情天真,笑意纯粹得极其危险,差点没把温浓吓惨了:“别傻了,你刚在妙观斋惹出这么大的祸,太后娘娘不罚就已经是开恩了,你还想讨什么赏赐!”

    经她一提,容欢好似才记得还有这么一遭事,苦恼地拧起眉头:“不怕,娘娘好说话,不会怪我的……师傅就不好说了。”

    容欢是怕容从的,一提他就再没空去思考赐不赐对食的事了。温浓趁机想跑,临近永福宫门时,她猛然想起失踪的杨眉,劈头就问:“你今天是不是去我房里了?”

    容欢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分神回她一句:“啊?我们还没对食呢,我去你房里做什么?”

    温浓听他还念叨着对食的事,既好气又无奈:“别跟我扯些没的,你是不是在我房里‘拿’了什么?”

    容欢不嘀咕了,偏头打量她,似笑非笑:“我又不缺什么,拿你什么呀?”

    温浓分明觉得容欢是知道她指什么的,却还在装傻:“我不跟你兜圈子,你知道我说的是杨眉。昨夜她就在我房里,李司制让我把她领回来的。”

    容欢也不装了:“那你白天还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