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太后抬眸,笑靥宛若沐春的暖风拂动心芳

    ,直把人的神魂给勾走了。

    温浓被勾得出神,后知后觉发现容从已经踱回太后身边,接过宫人递上的软帕为她擦拭双手,弯低回话:“回禀娘娘,奴才把温浓姑娘带到了。”

    这个名字并未引起鲁太后的丝毫反应,像是从未耳闻,直到她慢半拍地转过眸子,盈盈秋光轻轻滑过温浓的脸庞:“哀家记得,这是信王送进宫来的姑娘……”

    她声音停顿,复而微笑,笑意温柔得令人生不出半分芥蒂:“来,过来让哀家瞧瞧。”

    温浓心头微紧,面上不敢怠慢,乖顺凑到她跟前,让她瞧个仔细明白。

    鲁太后容色未改,细语温声:“宫舍住得可习惯?”

    “回娘娘的话,奴婢住得很习惯。舍下的姑姑、嬷嬷待奴婢很好,其他姐妹认识的时间虽说不长,可都相处很融洽。”她轻声答腔,温顺间透出一丢小紧张。

    这很正常,不紧张才不正常。

    “应分的,待你好是应分的。”鲁太后明眸一转,正色说:“信王送你入宫,便是要你得宫中庇护。哀家执掌凤印统领后宫,自是责无旁贷。今后倘若有人敢胆折辱,哀家便是你最大的护盾,你且宽心住下。”

    “……”

    慢着,陆涟青说宫中自有人照应,这‘人’莫不会是在说太后吧?

    温浓的表情险些没绷住,万幸容从适时提点:“娘娘宽恩,还不谢礼?”

    温浓立刻八哥学话:“奴婢谢娘娘恩典!”

    看她拜得五体投地,惹来鲁太后宽心一笑:“其实哀家早几日便有意传你见见,只是陛下生辰在即,哀家忙于生辰宴的安排,一转眼便忘了。”

    听见耳边的吁叹,温浓马上想到她说的是白露之后,小皇帝的五岁生辰。

    这一年的生辰宴很特别,久居深宫的小皇帝开始有意识地憧憬宫外的多彩缤纷,一向溺子无度的鲁太后破例邀来民间极负盛名的戏班子进宫献技,在宫廷戏乐之外另行增设民间大热的戏目,以供小皇帝兴味所取。

    如未记错,过完这场生辰宴,陆涟青即将着手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因为就在这场生辰宴上混入一拨意图不轨的刺客,大胆行刺当朝最为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只不过宫廷守备极为森严,人没杀成,这场骚乱反成陆涟青大施拳脚的借口,用以斩杀一批面和心违的反对者。

    彼时摄政王也才代政两年,纵然明面上的朝堂一片清和,背地里偷鸡摸狗耍小动作的人仍有不少。

    温浓听她提诞辰,寒毛唰唰竖了起来,果不其然鲁太后就往下说:“这趟采选办得对,近两年宫里紧缺人手,就连永福宫都不例外。你是信王送进宫的人,哀家放心。正好陛下的生辰宴还需人手,你来永福宫,往后便跟着容从,好好替哀家办事吧。”

    跟着容从?

    温浓下意识往边上偷瞄,正见玄衣太监耷眸一扫,唇边牵起的笑意抖她一身鸡皮疙瘩,温浓毛骨悚然道:“可是舍里的嬷嬷和姑姑们都说要学好宫里的规矩,至少一年半载才能侍候各宫贵人……”

    “宫里的规矩,来永福宫也能学。不懂的地方,容从也能教你。”鲁太后轻摸她的发旋,仿佛是在逗小猫:“你若还有顾虑,回头哀家差人前去尚事监,照着规矩把你调配过来便是。”

    这事明显是靠容从去办,他比鲁太后考虑更多:“是否应该先去请示信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