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莱的神情蓦地一怔，就连恼羞成怒也顾不上了，只是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罗莎。
那一瞬间，罗莎确确实实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恨意……不是单纯对她这个人的恨，而是那种多年深藏的秘密，被人当场揭露的恼恨。
以罗莎现在和顾南风的关系，跟罗莱说这话，多少显得有些炫耀得意的意思。
“林小姐，”罗莱终于将眼中那一抹恨意压下，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明显拿出了她平生最大的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想知道，你恨不恨我？”罗莎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我当初认识顾南风开始，罗小姐心里就应该对我充满恨意了吧？”
罗莱似乎被她给逼急了一般，终于咬了咬牙说：“那又怎么样？林小姐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罗莎一抬头，直起了身，将身上释放出的威压给收了收，“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而已。”
罗莱只觉得，随着对方直起身，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流通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一种心虚和畏惧的感觉，眼前这人，不过只是一个没权无势之人。
除了她和顾南风的关系，其他并没有什么值得让她放在眼里。
虽然现在，她因为种种原因被牵扯进来，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但是在罗莱看来，她依然只是一个局外人。
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局外人。
人的心境是会随着环境，和自己所处境遇的不同，而改变的。
或许在刚才跟罗夫人打电话时，罗莱的心里，对于罗莎都还有几分友好的，但是此刻，便是一丝也不剩了。
罗莱已经从刚才的情绪过缓过神来，感觉自己刚才就像是中了某种看不到的邪祟似的。
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一身的狼狈，又恢复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罗家大小姐。
她将自己的身体坐直了一些，再次端起那副高傲的表情，语气冷冷道：“知道答案又怎么样？”
罗莎轻轻笑了一下，对于她这空壳子一般的高傲，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我只是有些奇怪，你恨我，不是因为我把罗氏推到这样的境地，不是因为我知道我不该知道的事，只是因为我和顾南风的关系。”
“既然这样，”罗莎直视着罗莱的眼睛，“那么我倒想问问罗小姐了，在你的心里，是罗氏更重要，还是顾南风更重要？”
“而你既然这么恨我，又为什么会跟罗夫人说我是罗莎这件事。”罗莎最后直接问了句，“你很想让我变成罗莎？”
罗莱再一次说不出话来，刚刚端起的高傲，果然如罗莎所想的，就如一个空壳子一般。
甚至这一次，她连呼吸都有些沉重起来，眼中更是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震惊和诧异。
她一直沉默了好一会，就在罗莎以为她不会说什么时，却见她突然笑了一下。
然后，她抬起高傲的头颅，微带笑意地说：“怎么，不是你一直在说自己是罗莎的吗？甚至和叶城还有宫勋，你是不是也是这么说的？”
“对了，还有顾南风，他是不是也以为你是罗莎？林小姐，我们两人，谁又比谁高尚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