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薇离世了。
办理后事的时候，齐宴嘉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交错，似乎前一刻自己还停留在那个清晨，秦薇躺在病床上虚弱地交代遗言，让她对温蝴好，而下一刻秦薇便不在了，而她独自撑伞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停下，低下身为逝者送上一束雪白的花。
这是一个很小的城镇。
也是温蝴出生的地方。
没有什么来往的亲戚，这也是多年来温蝴没有回家却无人问津的原因。哪怕在秦薇的葬礼上，到场的人也并非与她们有血缘联系的亲人。为了让葬礼不过于太冷清，齐宴嘉甚至让下属安排了哭葬的人。
那些人收钱办事，加之原本就是赚的这份钱，每个人当天都身着黑sE西装，分拨有序进入，使得现场竟也多了莫名的肃穆。那时齐宴嘉很安静地看着，不出声，然后借故出门，靠在祠堂的小门前，俯首点了一根烟。
透过烟往外看，眼里晴朗的天空亦罩上一片Y影。
祠堂里仍在奏乐。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老人走了过来，手里挎着一个菜篮，她在门口张望了半天，才蹒跚走近这个穿着与镇里的人截然不同的黑衣nV人，小心地问。
“小姐请问，里头……是秦薇么？”
眼见nV人将视线转向她，老人连忙解释。
“她妈和我关系好，不过去的早，我以前照顾过秦薇和她小孩一阵子，后来她带着nV娃去城里了，这么多年就没回来过，没成想现在……”老人叹了口气，随后笃定，“我认得她nV娃，不是你。”
nV人把烟掐灭后，点头说：“您说的对，我确实不是秦阿姨的nV儿，温蝴她人在国外，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由我代她。”
好像说过无数遍，一下子就顺到了末尾。
老人嘟哝了一句什么，无声地往里面看了一眼，似乎随时准备cH0U身离开，却又舍不得离开的样子。齐宴嘉看在眼里，
她站直身子，朝老人伸出手：“我带您一起进去吧。”
老人连连摆手。
“就看一眼……我自己进去吧。”
她的神情很淡，眼尾眉间带着笑意，却不及眼底。齐宴嘉说这话的时候，像是陷入了小镇缓慢流动的空气中，视线最终沉闷地，停了下来，放在老人佝偻的背影上。
她不知道是否要将消息告诉温蝴。
但在做出决定前，她始终没有开口，低下头重新点了一根烟，自顾自发呆。
“还是……先不说吧。”她对自己说。
只要不被告知，温蝴是不会知道的。
回到S市以后，齐宴嘉换下了那身过于沉闷的黑sE西裙，直接前往搁置已久的商业洽谈会。分拨两边的人群在车窗外飞快倒退，淹没于城市投下的巨大Y影之中，她已无心去看手里的文件，下放的目光在笔尖落下的墨迹上停住，思绪不由飘往某个角落。
齐宴嘉想到了温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