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是不便在後g0ng小住的,可阮玉仪也委实没想到,他为阿娘安排的住处,会是曾软禁过她的那方院落。
院中仍有人日日打理着,窗几明净,不曾落了灰去。
那两个g0ng婢也乖觉不少,迎上前来,规规矩矩地见了礼,不见有不忿之sE。
阮夫人趁着空闲,寻了尺头来。思及做一身裙衫怎麽也得个把月,於是便琢磨着给她绣身小衣。
她正要於窗下的几案处坐了,阮玉仪侧身抢上前,“阿娘,去正厅罢,位子多,我好与阿娘并排坐着。”
她紧紧扣着针黹盒,指尖泛了白,耳尖却是悄悄爬上绯红。
那些日子,她不知几次被他抱上这张几案。
这张几案是後来置办的,原是适宜看书写字的地儿,桌上却不设笔墨纸砚,空空荡荡,便是他的意思。
她似乎恍惚感受到抚上她腰间的粗粝,一点点挑起她身上热意。
他们唇齿相接,搂抱,脏了几案。
於是她面皮上更是红了几分,挽过阮夫人的手,引她往正厅去。
阮夫人并未多想。她於椅上坐了,将丝线在口中含了下,边穿引着边轻声道,“囡囡,方才在g0ng中不便宜问。你好生告诉阿娘,陛下待你究竟如何?”
阮夫人也是受了贵门小姐的教化的,素来JiNg明,方才一见她提及新帝的神sE,便知不对。
不问也就罢了,到真有人问,她心下难免委屈。她神sE恹恹,只摇摇头,不作声。
虽远在婺州,阮夫人多少也听闻了一些关於新帝的事。当今年岁不大,不过登基个把月,却能将大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非有手段之人是做不到的。
只是不知他是否如传闻中那般Y郁狠戾。
“此处并无外人。”阮夫人劝导道。
她心下一动,想倾诉了近日所受的苦,话在口中辗转,忽地不知从何说起。就算是阿娘知晓了,那又能如何呢?
不过是多牵累家中一分罢了。
她终是将话咽了回去,勉强笑道,“阿娘,你也瞧见了,陛下待我不薄,金银衣食一应不少我的。”可她所求,哪里是这些。
见她着实不愿说,阮夫人叹口气,不再往下问。天家的事,本就不该随意探听,话说到此处,是早逾了矩的。
阮玉仪一直伴在她身旁,坐至夕yAn的余晖落进窗里,在地上撒了一方金辉。
她思及阮夫人一路舟车劳顿,这会儿哪有不乏的,遂不再缠着她,取过她手中针线布料,劝她去歇息。
阮夫人执意要拿着针线,“我在京中待不了几日,这些总是要紧着做了的。就是往後用不着,也堪堪能作个念想。”
她心中清楚,nV儿入g0ng为妃,身份便与从前大不相同了,怕是往後,也难有再见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