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方瑾宇面对着坐在龙椅上的方瑾言心中有怨气也有不甘,尤其是刚刚的一幕,更是让他内心恨得牙痒痒。

    无论林予恩是否是过去的林予恩,他都无法容忍那张面目冲着旁的男人嬉嬉笑笑。

    可他现下,除了臣服之外又没有旁的办法。

    方瑾宇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心所想压制下去。为表忠心,方瑾宇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皇上,臣弟同方瑾尚年少时也算有些交集,方瑾尚的为人臣弟了然于胸。可现下方瑾尚所为实属蹊跷。”

    方瑾言眼眸流转过一抹不动声色的蔑笑,幽幽开口道:“八弟同朕总能想到一块儿。朕近日也一直在思索此事,你说方瑾尚为何会接见凌国使者?”

    方瑾宇自然是不清楚的,可他又不能不说,便道:“臣弟觉得二者必然密谋与我殷蜀为敌。”

    “你说得对,可要怎么做呢?”方瑾言嘴角勾着笑意,端起身旁的茶盏轻抿一口,像是寻常兄弟家叙话。

    方瑾宇心中忐忑,他很清楚,方瑾言越是显得亲近他,就越是疏离他。方瑾宇还记得他去投靠方瑾言时,方瑾言对他的态度便是看着真情实感,实则方瑾言根本不信任他,任何事情都不让他参与。

    方瑾宇在天子祠堂跪了这些时辰有些事情早就想透了,既然已经沦落如此境地,那不妨就来个彻底。

    方瑾宇嘴角勾着一抹冷笑道:“皇上可还记得,父皇膝下有一位公主,那是父皇的最后一个女儿。”

    方瑾言微微蹙眉,他实际上根本不记得先帝到底有多少个孩子,更加不知道方瑾宇口中的那个公主是哪位。

    方瑾宇见方瑾言不说话,便又道:“这位公主刚满十六,封号如月。名唤方悦月,生母是吕贵嫔。”

    方瑾宇虽然详细的介绍了这位公主,可方瑾言却依旧是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方瑾言也不在意这些,淡淡道:“你打算让这位公主做什么?”

    方瑾宇眼角勾起一抹戾气道:“这位幼妹刚出生时颇得方瑾尚喜爱,方瑾尚还亲自为她做过风筝。倘若让她去大鲁国,说不定能够探听到些什么。”

    “可倘若失败了呢?”方瑾言冷着脸问道。

    方瑾宇沉默了片刻,转言道:“应当不会。方悦月臣弟也是见过几面的,为人胆小懦弱,一看就不是个有心机的,方瑾尚不会对她做什么,应当对她不会有太大疑虑。不过以她的胆子怕是不能成事,到时候还得依靠她身边的侍女。”

    方瑾宇的话,方瑾言并不赞同。

    方瑾宇虽然没有明说,但实则就是想用方悦月的性命去试探方瑾尚,倘若方瑾尚还是过去那个方瑾尚,那方瑾尚一定会留住方悦月的性命。换言之,若是方瑾尚变了,那方悦月必死无疑了。

    “方悦月不过十六,她办成什么?怕是还未靠近方瑾尚,就会没命。”方瑾言淡淡道。

    方瑾宇却是认定了一般道:“皇上此刻不能仁慈。方瑾尚若是真的勾结了凌国,那对我们殷蜀来说必然是大祸临头。一个公主若是能够平息此事,那便是善举。”

    “善举?”方瑾言忽而挑眉冷笑道。

    方瑾宇义正言辞说着:“皇兄,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我们的探子能够打听到的只有皮毛而已。方悦月很了解方瑾尚,她一定能够看得透,方瑾尚是否是过去的方瑾尚。就算她不行,也有侍女的帮衬,此事必成。”

    方瑾言直视着面前的方瑾宇,忽然觉得他面前的这个八弟,也是个诡辩多怪的。

    从前那个仁慈的八弟,如今却能将幼妹推出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