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是等价交换吧?而且林太郎吞了富江的本金哦,以前借给PortMafia放高利贷的那些,不会还的哟。”

    “啊,那些啊,我本来就没觉得森先生会还啦。”

    说实话,单就工作态度,你是很佩服森鸥外的。作为一个黑道组织的实权领袖,森鸥外的娱乐少得可怜,他既不花天酒地也不酒池肉林,每天不是操心资金就是担心人才,一心一意想把港口Mafia发展壮大,矜矜业业得堪称劳模。每次见面你都能在他脸上看到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

    完全不能理解这样的领袖当着有什么乐趣可言。大约这就是理性主义者吧。

    绝对的理性主义者,大多是绝对的理想主义者。反之亦然。你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理想必然是无比坚定且高尚的东西,才能驱策他这样人争分夺秒呕心沥血。

    所以,“就当是为了援助他的肝和发际线了。”你笑着打了个趣,“如果森先生觉得受之有愧,就算我出钱买那个叫做坂口安吾的人的命好了。”

    你想到刚才的资料,帮着强盗集团伸手从PortMafia的口袋里捞钱还能在其他成员都死光了之后逃脱追捕数月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虽然还是绝对会被抓住的,但是这么有趣的男人如果一被抓住就弄死也未免太可惜了。

    他可是坂口安吾。

    ***

    不出你所料,太宰治走上台前的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这个世界上有不可以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

    “所以是那个老头复活了?”

    “是有人声称在研钵街看到了,所以需要小小姐写一张‘银之神谕’,我会让太宰君去调查。”

    “的确是只能拜托太宰先生的事。”你手中的笔尖在纸面上滑动,“不过他也不会那么简单就答应吧?”

    “所以我说了如果他好好调查的话,就给他可以轻松死掉的药。”

    “森先生好手段。”你笑了起来,把写完的纸条递给森鸥外,“然后这个承诺就又会不了了之了。”

    “毕竟在这点上,我和小小姐可是有共识的啊。”森鸥外接过纸条收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的,在这一点上,你们是最坚定的同盟与共犯。

    ——不可以让太宰治死去。

    ——不可以让太宰老师现在死去。

    森鸥外大约出于惜才之心。越发了解太宰治那恶魔一般冷酷伶俐的智慧,他就越发认为对方是对他的PortMafia而言必须的人才。他不止一次在你面前夸赞过太宰老师,说他说出的某些话,甚至让他这个资深疑心病控制狂都胆寒。

    ——当然,森鸥外是不会自称资深疑心病控制狂的,那句是你加的。

    不过这种说法就真的很森鸥外——从他嘴里说出来,PortMafia仿佛也成了什么了不起的民族大业。

    你对这说辞面带微笑,内心嗤之以鼻。若说是天职,太宰老师的天职当然是写作。只是你向来以太宰老师的意愿为最优先,既然现在的老师还有没自发性的拿起笔的冲动,那么你自然不会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