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岫接过诏书,怔怔地看着。

    谢留凤站在她旁边,瞟了一眼,道:“别看了,再看也看不出花来。”

    文岫收起诏书,很是疑惑,“文秀公主向来不受宠,怎么皇上突然想起这个被他随便赐婚远地的女儿呢?”

    谢留凤轻轻皱起眉头,斜睨着她,“被随便赐婚?”

    “难道不是?”文岫反问。

    务州地处偏远,天气极寒,实在不是宜居之地,若是换了另一个皇上喜爱的女儿昭怡公主,他会舍得让人到这儿来吗?

    文岫在民间时虽然不怎么关心朝堂政事,却也听说过昭怡公主的名号。昭怡公主是当今皇上最喜欢的一个公主,原因有二,第一是昭怡公主长得十分像皇上。第二,据说昭怡公主出生那年发生大旱,昭怡公主出生后天降一场大雨,解决了旱灾。

    皇上认为昭怡公主是福星,所以一直宠着她。等她长大,不仅给她修了公主府,每月还赏她白银万两,待遇是公主中之最,甚至快要比上亲王。

    至于文秀公主的名号,文岫听都未曾听过。

    若是换成昭怡公主,皇上会让她嫁到务州来?所以,不是随便赐婚是什么?

    谢留凤见她又是一副要据理力争的模样,笑道:“务州有什么不好的,远离京城,远离权力纷争的中心,落个清闲自在。”

    “清闲自在?”文岫反问道:“你真这么想?”

    谢留凤没有说话,目光逐渐瞟向她手中的诏书。

    文岫把诏书递给他,“我觉得这诏书就来得莫名其妙。”

    谢留凤接过诏书,却没再打开细看,只是随手放在一旁,道:“并不莫名其妙,这一切大概是拜钟隐所赐。”

    谢留凤把朝堂上的事情说与文岫听,文岫听完,情绪有些激动:“钟隐这算不算是为邢劭说话?”

    谢留凤摇摇头,“不算。”

    “可是,若不是钟隐几句话把矛盾引到务州,引到你们谢家身上来,皇上到最后也不会听了礼部侍郎的意见,只给方天预判个流放的结果。”

    “话虽如此,但钟隐的话并无偏袒之处,他的目标是谢家,而谢家又是皇上心中的刺。”谢留凤说着,眸色沉了下去。

    钟隐并不会在朝堂之上站队,他只会说一些皇上想听的话。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

    文岫听完,沉默许久,才又说道:“那这次回京,怕不仅仅只是让我回宫省亲这么简单。”

    她回宫省亲,谢留凤是要全程陪着的。原本是计划借助这次机会去查吴燕帮,可是现在皇上特意召她回宫,这对于谢留凤而言,反倒是个危机。

    她目光转向谢留凤,只见谢留凤眯起眼睛,神色似有所思。

    良久,才淡然道:“无事,总要面对的。”

    自从知道此次回宫另有蹊跷之后,文岫心里像吊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生怕什么时候这块石头落下来,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