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岫百思不得其解,这人到底是何身份?

    正思索间,果然如他所言,地方官带着一群官兵赶到,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因为要彰显自己的尽心尽职,地方官很体贴的加大了人手,一路护她周全。

    看着增加了几乎两倍的人手,文岫内心是绝望的。

    看来,中途没什么机会逃脱了。

    务州离京城有些距离,路上行了半月左右才算进了务州的边界。

    文岫一路上感受到气温的变化,顿时想起那日宫女的话来,务州果然是天寒地冻,来这里不是受苦是什么?

    京城这个时节,春暖花开,务州却还裹着一层厚厚的寒气,难道得等六月天才能彻底消寒吗?

    文岫是怕寒的,小时候父母去世得早,没人给她缝制过冬的衣服,谁家有不要的衣服,扔了可惜,就都给她送去。

    但是旧衣穿得久了,早就不暖了。那时候她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在身上,却依旧觉得冷。还好冬天不算长,熬熬就过去了。

    有一年冬天特别冷,熬不过去,她就拖着身子走到王铁匠的铺子里,靠在一旁取暖。王铁匠是打铁的,铺子里的火炉子一直旺着,连带着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特别暖和。她贪图这一点暖,蜷缩在角落里舍不得走。

    王铁匠看她小小身子缩成一团,也不赶她走,也不同她说话,只让她在一旁静静待着。后来,王铁匠表示有个保暖的方法,问她愿不愿意学。

    仔细想想,当初她学拳脚功夫,竟是为了取暖。

    那个时候的她其实并不觉得苦,她很感激街坊邻居给她送衣服,也很感激王铁匠没把自己从铺子里赶走,她觉得身边都是大好人。

    直到后来被钟隐接回府上,知道她怕冷,钟隐用上好的蚕丝给她缝制被衾,寻了最好的裘毛给她做披风,屋子里的炉火总是燃着的,她什么时候觉得冷了,随时可以过去暖暖手。

    钟隐很少说些什么,他只是默默地把这些都准备好,让她无形之中养得愈发娇贵。也就是在那时,文岫捧着火炉想起以前种种,觉得从前似乎的确有些寒酸了。

    所以,在知道钟隐只是拿她当替身,想让她顶替公主出嫁时,她有难过,有哀伤,但并不怨恨。钟隐平日里待她不薄,他若是为了和心上人双宿双栖而选择让她顶替,那也罢了,只当是这三年的享受所付出的代价。两人从此两清,互不相干。

    可是,他最后却让她死。

    这一切就都变了。连带着从前的欺骗也显得愈加狰狞。

    这笔帐,她一定会跟钟隐好好算的。

    只是此趟务州之行,不知道结果如何。还有那长远候世子谢留凤,不知道好不好对付。

    眼看就要到达务州城了,队伍安扎下来,派人通知了长远候,等着他们出城迎亲。

    趁着这个功夫,文岫开始向周围的下人打探起消息来。

    长远侯谢笑,文岫是听过的,据说这个长远侯英勇善战,用兵如神,但这些都不是当初令她记忆深刻之处。令她记忆深刻的是,这个长远侯可有钱了。

    有钱到什么地步呢?金银珠宝如山堆,绫罗绸缎作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