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苍白中透着不正常的晕红，眼睑下有着淡青色的阴影，仿佛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纤细的肩上还背着书包。
上午第二节课已经下课了了，她这一副才到学校的模样，大约是生病了吧。
秦放想起之前周昂的嘱托，心里难得浮上了些抱歉的情绪。
高二开学以来，虽然他们被分到了不同班级，但齐语杉就在隔壁，他隐约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的事。然而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压根没有心思想别的，更不用提关注她了。
果然，齐语杉带着些鼻音，轻声解释：“昨天晚上感冒了。”
秦放道：“祝你早日恢复。”
他们的关系不算太熟，双方都不是很热情的性格，话也只能说到这种地步。
齐语杉微微颔首，谢过他的好意。
两人一个往楼下寻猫，一个急着回到教室，往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
齐语杉一路来到教室的座位上放下书包站定，头还微微有些眩晕。
旁边的同桌看她脸色难看，凑过来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你好像还是有点发烧啊，怎么就来上课了？”
齐语杉摇摇头：“烧已经退了，我没事。”
她揉了揉太阳穴，抽出书包里的卷子做了起来。
高二开学以来，由于文理分科，所学的科目少了，但作业量也翻了一番，每天发下的卷子数量堆起来足以把人淹没。昨晚她生病难受，卷子一时没有写完，原本打算今天请假不来学校，可心里还是惦记着会落下课程进度，吃了两粒退烧药又来了学校。
或许是由于病还没好的缘故，昏头涨脑的她做题格外吃力，才解出两道题，第三节课就开始了，物理老师就夹着课本走进教室了。
他们班的物理老师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平日里总是阴沉着张脸，仿佛学生们欠了他几吊钱似的。一进门他就烦躁地把课本往讲台上一扔：“今早没交卷子卷子的人自己要点脸，都给我拿着凳子去走廊上写！”
几个平时班上成绩排名垫底的男同学稀稀拉拉地站了起来，拿着凳子往门口慢吞吞地挪。
齐语杉跟这位物理老师的关系不大好，又知道这人的脾性。要是不主动说明情况，等被他点到名字或者事后发现的话，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慢吞吞窘迫地起身，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她小声地试图解释：“老师，我也没有交作业。昨天晚上我发烧了，所以……”
“别以为自己是女同学，就可以那么多借口，”物理老师阴阳怪气道，“我教书这么多年，装病编借口的学生可见多了。本来就学得差，还真当自己是年纪第一了。”
整个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齐语杉想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她只张口说了几个字，就没再说下去。
物理老师针对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其他科目她靠着死记硬背和题海战术好歹还能维持在水平线以上的分数，但物理成绩始终糟糕得一塌糊涂，便被某些小肚鸡肠的人以为是对他有意见，每次上课屡屡提问于她。一旦答不上来，不是劈头盖脸一顿冷嘲热讽，就是立在旁边教室后面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