笳岚山,沐云宗。

    大红色的灯笼绵延整座山头,随处可见各路东倒西歪的醉鬼。

    五月初八,沈容成大婚。人、魔、妖三界,但凡有几分脸面的,都早早地在一个月前就上笳岚山来蹭吃蹭喝。只为那富得让人生厌的半生闲尊主发了话——来参加婚礼的,包吃包喝一年,外加灵石三千。

    魔修与妖兽也就罢了,难道修真界的人也这么舍得下脸面,为五斗米折腰吗?

    当然不是。

    月黑风高,一点星光都没有。

    宋倾酒等人猫着腰,守在灵泉峰足足两个时辰。蹲得腿都麻了,房里依旧静悄悄的,连声呢喃声都没有。

    宋倾酒不爽地朝轻尘挑眉。花了二十枚灵石,向轻尘买的所谓最好的偷听位置,什么都听不到,可不生气吗?

    轻尘无辜摊手,表示正主们不着急,他也没办法。

    大好的日子,正主怎么可能不着急?只不过秦苍提前防备,施了隔音法咒而已。

    沈容成此刻正视死如归般仰躺在铺满花瓣的红绸缎面之中。他死死咬着唇,羽睫微微颤抖着,早已绯红如血的面上写满了想遮掩却怎么都遮不住的害怕。

    怎么能不害怕呢?

    回想起第一次痛彻心扉撕裂的痛楚,沈容成情愿被人戳几个窟窿。任秦苍如何安抚诱哄,沈容成始终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秦苍揽着沈容成僵硬如铁的腰肢,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轻轻在沈容成唇角啄了一口,柔声道:“师兄累了,先睡吧。”

    沈容成感受着贴在他小腹的,同样坚硬如铁的东西,脱口而出:“那你怎么办?”

    秦苍哀怨地斜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师兄,你信不信我不管不顾办了你?

    沈容成说完也后悔了。折腾了半宿无果,还能怎么办?

    秦苍狠狠磨了磨后牙槽,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邪念压下去一分。像这般欲-火焚身,他也怕自己弄疼了沈容成。

    秦苍拉着沈容成的手往自己下腹探去:“师兄,用手帮我吧。”

    沈容成烫着了似的缩手,羞得满脸通红。

    两人早已大婚,龙凤花烛还在房里噼里啪啦地炸着灯花。他怎能如此对待新郎?

    沈容成心里挣扎一番,下定决心,咬牙道:“给我喝点酒,等我醉了再弄。”

    秦苍哑然,师兄这是让他奸-尸吗?

    沈容成却不觉得是个坏主意,推了推身边人,脸上不自觉地又红了几分。投怀送抱至此,他也算对得起秦苍了。

    秦苍失笑,翻身下床捧着盛合卺酒的酒壶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