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系统达成合作被送出意识夹缝之后,喻念稚掀开眼皮时驾驶席上的出租车司机竟然还在同120打电话。他伸手摸了一下方才因为剧烈撞击而淌血的位置,那里因为系统使用了能量给他治疗的关系已经没了伤口,若不是摸上去满手鲜血,压根看不出方才才受过重创。趁着交警和救护车还没来到现场,喻念稚拧开矿泉水瓶,将矿泉水倒在随身携带的手帕上浸湿,三两下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后就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

    正在和120交涉的中年司机听到动静立刻转头,大叫道,“喂!你怎么走了?!不在这里等救护车你赶着去投胎啊?”

    喻念稚没有理他,趁着围观的群众不多快步往最近的百货商场走去。

    百货商场里的厕所比一般的公共厕所要干净得多,墙壁、地砖和卫生洁具等都锃亮洁净,洗手台边上还放了瓶清新调的无火香薰。喻念稚照着镜子洗了脸又洗了手,拿湿巾往头上擦了好几回却依旧擦不干净头发上已经半凝的血。他没法在厕所里顺便将头发也洗了,踌躇片刻后只好选择先回家好将头上残余的血迹清洗干净。

    他刚握住门把手,正准备拉开门出去,不曾想恰巧门外有人正推门进来,一个猝不及防,喻念稚竟被厕所门给撞了头。

    今天的黄历上难道写的是‘大凶,不宜出门’吗?就在喻念稚腹诽着伸手去揉被门撞到的头部时,紧接着那个推门撞他的人满是惊讶的声音就清晰地响在了他的耳边,“现在的碰瓷团伙已经抛弃大马路改到厕所了?够有创意的啊。这位帅哥,你快别把血包往头上按了,我还从来没见过有谁推个厕所门能把别人撞得头破血流的。”

    喻念稚无语了片刻,接着伸手将双手摊开给对方看,“......我没拿血包往头上按。”

    站在他面前的人垂眸往喻念稚摊开的双手上扫了一眼后便弯唇笑了起来。他本就长得昳丽艳冶,这一笑牵得眉梢眼角都跟着生动起来,显得整个人有种过分的鲜妍。“你不会真的是被厕所门给撞破脑袋了吧?”说完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两下之后将二维码递到喻念稚的眼前,笑道,“加个微信,既然是我撞的就由我负责吧。我叫邵一江,你叫什么?”

    听到邵一江这个名字,喻念稚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四股之中排名第二位的那个华卿大学的校草,倒也是巧。看来刚才那一下倒也没白撞。

    喻念稚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加了对方微信,自我介绍道,“我叫喻念稚。”

    邵一江拖着调子“哦”了一声,唇角的弧度有些意味深长,“你就是京北大学那个特别有名的喻念稚啊。百闻不如一见,你长得可真漂亮。”

    无论是不是出于称赞,‘漂亮’这个词对于一个男性的外貌评价来讲还是有些轻浮意味在的,更何况邵一江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没有刻意遮掩他眼里的兴味。喻念稚装作没有发现对方眼里显现的别样兴趣,面色如常道,“谢谢夸奖。”

    邵一江见喻念稚神色不动,眼中兴味更浓,“厕所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对了,你头被我撞伤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吧。”

    听到要去医院,喻念稚随口拒绝道,“不用了,我的头没有流血。我手上的血是因为我方才帮助了一个膝盖摔破的小朋友过马路时粘上的,不是因为破了头。你刚才推门并没有撞伤我,只不过是撞得我头有些疼罢了。”他说完见邵一江一直眯着眼睛朝他笑,便浅浅地弯了一下唇角,“我还有事,需要先回去一趟,你忙吧。”

    “我不忙。”邵一江不容拒绝地说道,“我的车现在就在停车场,我送你回去吧。”

    没等喻念稚开口回答,厕所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接着走进来一个圆杏眼尖下巴长相秀气的男生。那男生先是看了一眼喻念稚,目光凝滞了一瞬之后怯生生地挽

    上邵一江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一江哥,我在外头见你一直不出来,就进来找你了。没发生什么事吧?”他说着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自从他出现后就没有再开口的喻念稚,神色警惕。

    邵一江的脸色在男生出现后有一瞬间明显的不愉,却又很快消了下去。他低头拿出钱夹,从中随便抽了一张信用卡递给对方,“小徐,看上喜欢的自己刷卡去买就行。我要送朋友回家,就不陪你继续逛了。”

    徐铭铭咬着嘴唇接过卡,不情不愿地松开了邵一江的胳膊,软着嗓音道,“一江哥,那你送完朋友后会来接我吗?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餐。”

    邵一江淡淡地看了徐铭铭一眼,脸上没什么鲜明的情绪,“再说。”

    待徐铭铭识趣地离开后,邵一江这才重新露出一个笑来,“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可千万别说拒绝的话,好歹也让我这个撞了你的罪魁祸首稍微安心一点吧。”

    喻念稚本也没准备拒绝对方送他回家的提议,便点了点头跟着对方出门往地下车库走。坐上那辆价值八位数的银色帕加尼后他直接报了地址,随后又道了声谢。

    发动车子后邵一江状若无意地同他闲聊,“这地址在京北大学附近,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啊?念稚你不住在自己家里么?”

    自从念了大学后喻念稚就不住家里了,他主动搬了出去,省得他父亲一看到他就皱眉心烦。他在学校附近买了个90平米左右的公寓住,两室一厅,光线最好的那间用作了钢琴房,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生活得倒也舒心。对于他来说,比起那个有他父亲以及一堆佣人在的别墅,这个已经住了三年的公寓反而更像家一些。

    见喻念稚没有立刻应声,邵一江以为是自己的话听起来有打听隐私的嫌疑从而惹得人不高兴了,便道,“抱歉啊,别生气,我没有故意打听你的隐私的意思。对了,我可以叫你念稚吗?连名带姓地叫全名的话会显得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远很生疏,没法尽快成为朋友。你也可以叫我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