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穿越>荒原 > Tre、圣日尔曼奥赛尔
    “这个。”

    “我就先收下了。”

    “不要……”沈流春哆嗦着又翻了个身,紧贴着小半边的枕头已经被濡湿过一遭,通体冰凉下来。

    是梦里。

    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蜷缩在一隅,日光透过手臂,无法落进尘埃里。

    在梦里,指针被折断,于是光阴不再行止。

    失去了双翼的精灵被迫着囿于一处,白鸟也踩碎群星,坠入撕裂的霞光里,黑夜合上它的眼,湮灭灰烬。

    沈流春梦见他拖着废掉的双足不停挪动着,去找寻哪里有朝霞落日、海沟山坡、海底潮鸣。

    但他始终无法看清,面前那条黑色的路该怎么走。

    在梦里,黑暗是一瞬,转眼又满目光明。

    只是这个场景太过熟悉。

    年幼的悲伤将精灵与世隔绝,苦涩淹没他。近乎窒息时,月下的窗边却突然传来打破禁忌的音乐声。

    其实是那飘荡已久的声音终于闯进他的耳膜。

    末雪将融,枯木未生,春意澎湃,云霞夕光,似乎生活里的万物汹涌都被揉碎进了这无边的乐声里,此刻他的一切情感,都得到了它温柔的反应。

    它听到了他的诉说。

    …………

    屋子里的窗帘仍是拉上的,无论屋外阳光如何灿烂,总不会莽撞地刺伤沈流春的眼睛。

    他抬手覆上双眼,渐渐适应了光线。

    眼角的泪水早已干涸。

    难得睡着了一回,却还是做了这些梦。

    是因为喝了酒吗?还是……

    脑部一阵强有力的疼痛突然袭来,不由分说就拉扯着把他扔回现实。

    沈流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从几重的梦中堪堪挣扎过来,他并没有完全清醒,只感到有些饿,于是脚尖触地,模模糊糊就摸下了床。

    客厅里的光线要比卧室明亮太多,他一时半会儿有些发蒙,像个迷路的小孩,正眯着眼不知该怎么摸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