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运动会热热闹闹了一场,之后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大概运动会的后遗症还在,我们也不在班里死读书了,忽然热衷起运动来。

    我最热衷的运动当然是打乒乓球了。

    学校操场的最里边,有两排砌得齐整的水泥乒乓球台。一排过去得有十来张台子,左边一排在一片树林里,右边一排是露天的。两排乒乓球台中间隔着一排篮球场。

    学校的场地足够宽广,给学生运动的空间非常大。一到了下午活动课,踢足球的,打篮球的,打乒乓球的,打羽毛球的,跑步的,练单杠的等等,全都是人,非常热闹。

    我跟我们班几个女生在下午活动课就去打乒乓球,我们班男生有想打的也会跟我们一起。人多打还挺好玩。

    我从打乒乓球里获得了极大的快乐和满足,那种将对手反杀的感觉真是太棒了。我从小学就很会打乒乓球,技术一直遥遥领先我的小伙伴们。到了初中,虽然不知道彼此的水平,不过上场一打,也就高下立见了。

    这些同学也有打得好的,也有打得菜的。对手相当的时候最有意思,稍微强一点的对手更能激起斗志。

    我打乒乓球打得很沉迷,有时都忘了吃饭。只有天黑了快上晚自习了,才肯罢休。也有跟我水平相当和我一样沉迷的同学,因为相同的兴趣爱好,我们很快形成了一个小团体。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挺快乐的,结果有一天下午就打出事情来了。我真是始料未及。

    事情是这样的,跟我们打乒乓球的男生里,有一个名字带了个桂字的,大家都喊他阿桂。

    我是叫他全名的,后来见人喊他阿桂,就脑子一抽,想起了电视里的台词,说了一句桂公公。

    旁边一个女生平时挺爱开玩笑的,听到我说“桂公公”,就笑说那是你家桂公公吧,说着说着,就成了那是你家公公吧。然后渐渐就演变成了你家老公。

    谣言这种东西,就是这么起来的。

    本来什么都没有,那天嘴一瓢,喊了一句“桂公公”,我和那个男生的绯闻就莫名其妙地在同学之间炒起来了。

    我真是尴尬极了,怎么也补救不了。起哄的那几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直在哄笑,还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老公都喊了。

    阿桂同学也挺尴尬,他因为我的口误承受了无妄之灾。我看他挺想骂我,又不知骂我什么好。有些咬牙切齿。

    一到我们在一块的时候,就会有人用那种眼神,那种腔调开我们的玩笑。我的境遇可以说十分的凄风苦雨。自作自受。

    这种事又较不得真。能怎么办呢?只能受着呗。

    我真的特别讨厌造谣和起哄的人,还有乱给人起绰号的人。

    因为我的眼睛是琥珀色,高鼻深目,头发又有点黄,不知怎么给人一种外国妞的感觉,我们刚好又学到了“美国人”这个单词,然后有个造孽的男生就给我取了个“Ameri”的绰号。

    要命的是,这个造孽的男生又和那个爱开玩笑的女生串通一气,提起阿桂同学,就说那是Ameri的老公。我简直想掐死这两个孽障。

    我本人并不认同这个绰号,我不应该生气,可是他们又明明白白地指向我,我十分的纠结和委屈,就像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在班里大部分同学还是有人性的,不认为这很好笑。我和阿桂同学的绯闻只是在班里小范围地流传,我的痛苦只有在他们起哄的时候才凸显出来。

    有一天云烟来我们班找我,听到了他们的起哄,问我什么情况,“几天不见,你都有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