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玄幻>夺鼎1617 > 第七百零八章 天崩地裂(一)
    惊涛拍打着堤岸,浑浊的浪花翻腾,怒涛汹涌的黄河水有如悬在头上,一道一道高高的河堤下面,是广阔的平原,星罗棋布的城池村镇。那黄河水,便高高地悬在沿岸千百万生灵的头上,让人担忧这滔天的浊浪什么时候冲破堤岸,毁灭周边的一切。

    有道是黄河之水天上来,这气势磅礴的黄河也只有在开封河段,才真正是悬在人们头上的天上之水。

    都说黄河是中国人民的母亲河,不到黄河非好汉,那金黄色的河水汹涌澎湃,似乎千年不变的流淌着,有如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迈着缓慢而坚实的步伐,不管你风霜雨雪,春花秋月如何变化,他只管那样向前缓缓而去。

    大堤下面便是东京汴梁开封府。

    虽然,此时的开封府,城头再次的变化了旗号,但是,见惯了你来我往走马灯似的军队变化,开封城内的居民们,依旧要过活。

    开封府城内原有的居民,加上差不多大部分河南富户与官员家眷都迁入这座城内,开封府城的百姓己近百万。如此多的人口,每日需求都非常庞大,仅这黄河之上,便是运货的商船不断,从东面的山东,南面的江南将货物南北输送。商旅争渡,各样口音的人都有。

    没有经过第三次开封攻城战的消耗,没有掘开马家口黄河大堤来灌城,开封府还是依旧的繁华所在。这里依然是河南省会,开封府治所在,以祥符县为附郭,省、府、县三极官署衙门聚集一地,各官衙署,俱在周王府西南。又以钟楼为中心,布政司署在钟楼西街,都指挥使司署在钟楼东街,下设断事司、司狱司、知事署、经历司等司。围绕这些衙署,周边又是连绵的各官住宅,高墙朱门,屋宇宏伟。只不过,此时,这些衙门宅院的大门口,都树立着大清八旗的旗号,门口腆胸迭肚的站立着剃发留辫的清军兵丁。

    淡黄的斜阳照着桅樯如林的汴河,照着车马行人不断的州桥。这桥在小纸坊街东口,横跨汴河之上,在宋朝名叫天汉桥。因为这桥建筑得拱如玉带,高大壮观,水面又低,船过不必去桅,汴梁人士喜欢在此赏月,遂成为汴梁八景之一,即所谓“州桥明月”。

    李梦阳有诗云:中山孺子倚新妆,郑女燕姬独擅场。齐唱宪王新乐府,金梁城外月如霜。不过,诗里面提到的宪王,也就是第一代周王的王府,再次的更换了主人。人言开封城压城,除了揭示了黄河的变迁之外,也暗含了王朝更替的感慨。大明的王府,也是再次城头变幻大王旗。城头上。银安殿前,原本可以找来读读。我相信,大家都是抱着学习我国传统文化,掌握明清时期发展脉络的态度来读的!)

    打李自成,很快便在殿内的人们当中占据了大多数的支持。

    但是,很快又有了另一个声音。

    “大将军,曹贝勒。打李自成固然是对的。但是,若是我军大军南下,那么,势必河南腹地空虚。且不要说各处还有不少流贼余孽,便是散布各地的圩寨,民团,都是我大清的心腹之患。此辈虽然说胸无大志,只知道劫掠财货。可是,对于我军筹措粮饷,供给大军也是一个掣肘之事。”

    说话的人是此时的河南巡抚,罗绣锦。

    此人出身辽东广宁卫,乃是汉军旗人。也是从龙比较早的那一批,不然,也不会担任河南巡抚这么重要的职务。

    罗绣锦此人在历史上虽然名声不大,却也是个牛人。李自成从北京西撤后,留在河南的大顺军余部还事为数不少的。卫辉、怀庆、原武、新乡到处都是大顺军余部或者其他抗税反清的武装力量,几乎可以用政令难出开封府来形容。结果这哥们居然采取发动官绅和擒贼擒王的方式平定了河南的大顺军余部,只用了几个月时间,河南迅速变成了清军南下的总基地。

    不光是在政务上是把好手,军事上丝毫不差。

    顺治二年十一月擢兵部右侍郎,总督湖广、四川。自成从子锦拥众降於明,侵湖北。绣锦至荆州,锦率众来攻。顺承郡王勒克德浑自江宁来援,锦败走。勒克德浑师还,锦又至,绣锦帅师御之,锦复败走。有胡公绪者,据天门八百洲,四出焚掠,戕署盐道周世庆,绣锦遣中军副将唐国臣、署总兵杨文富等分道讨之,获公绪,毁其巢。三年六月,遣总兵官徐勇击破麻城山寨,获其渠梅增、周文江;岳州署总兵官高蛟龙等击斩满大壮,获龙见明等。九月,明总督何腾蛟寇岳州,绣锦遣将御之,多所斩获。十月,遣总兵郑四维等定夷陵、枝江、宜都三州县。四年,定南大将军恭顺王孔有德等略湖广,取长沙、衡州、宝庆、辰州诸府。绣锦条奏增设镇协,下部议行。王光泰以郧阳叛,上命侍郎喀喀木帅师讨之,绣锦与合兵克郧阳,光泰走四川。五年,金声桓以江西叛,湖南骚动,常德、武冈、辰、沅诸府州复入於明。绣锦疏留喀喀木驻荆州,而分遣总兵徐勇、马蛟麟等分守要隘,屡败明将马进忠等。上复命郑亲王济尔哈朗共率师徇湖南,渐收诸郡县。绣锦疏请移降卒腹地,毋使师还后复为馀孽煽诱,上嘉纳其言。

    能够打败李自成死后统帅大顺军余部的李过,打败降了明军的金声恒等人,他在军事方面的造诣,可想而知了。不然也不会在死后被封赠兵部尚书衔头了。

    “掣肘倒也罢了。各地官吏守将能够想办法一一敉平。但是,若是东面,盘踞在鲁南临沂、江淮等处的南粤军鹿玛红、伍兴等人从东面一拳横扫过来,恰恰便打在了我军的腰腹之间。这一点,大家想过没有?”

    “所以,王爷,奴才以为,目前闯逆已经是被我大清兵马打得心惊胆战的惊弓之鸟,可暂时不必放在心上。以一部兵马紧随其后,不可令其有喘息之机便可。至于说我军主力,应该挥师向东,击破鲁南江淮之间的鹿玛红、伍兴、廖冬至等部。将势力推进到海边。令我军左臂无忧!”

    罗绣锦提出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方案。暂且放一放李自成,先打鲁南和江淮的鹿玛红、伍兴!

    “倘若我军先打李自成,即便鹿玛红等人不出动,只管在其巢穴之中坐观成败,然其有海上运输之利,又有运河贯穿南北,获取补给简直是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假以时日,势必成难以收拾之局面。所以,奴才以为先打鹿玛红为上策!”

    “奴才附议!”

    河南布政使吴景道站起身来,表示赞同上司的意见。

    “据细作来报,鹿玛红、伍兴、廖冬至、范晓增等辈,每日里在其巢穴苦害良民,选练兵马。若是拖延的久了,鲁南江淮各地的良民被他们屠戮一空,令其气焰养成,我军再想征伐,便势必是难上数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