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退下吧,我有话和嬴姬说。”姜朝露屏退宫人,殿门阖上,大殿顿时阴暗起来。
她走到赢江面前,蹲下来,轻声细语:“是我让程家做了点手脚,让秦国以为燕国出兵援吴,是你在王上耳边吹的风。或者说,你选择了夫君,抛弃了母族。”
赢江挣扎着抬眸,苍白的脸大汗淋漓,嘲讽的瞪她:“你以为你很聪明?秦国攻吴,身为毗邻的燕国怎么可能坐得住,之前让我做的伉俪情深的戏份,本就是一招蠢棋!哪怕没有你的插手,我也会成为秦国那些蠢人的替罪羊!”
姜朝露耸耸肩:“看来连我,也不过是给了秦国一个借口,为人棋子罢了。”
赢江啐出一口血,斜眼睨她:“你也不亏啊,总算是为着我给魏凉下毒的事,出了口气了……不然,牵机药这种燕国产物,秦人焉有?”
“啊咧,牵机药是我拜托程家,有意无意让秦人得到的,正好用在你身上!”姜朝露发出清脆的笑声。
赢江啐出一口血,毒药从五脏六腑撕裂着她,痛得她不断弓起,头几欲碰到了膝盖,呈现一种诡异的弧度。
偏偏这药还不会一时半会儿死,得骨头都快弯断了,才能解脱的咽气。
姜朝露拿出锦帕,看似怜爱的为赢江擦血,柔声道:“最后一点时间,物尽其用吧,当然作为交换,我会大发慈悲,让你早点解脱。”
言罢,姜朝露拿出几个瓷瓶,放到赢江面前:“魏凉的解药,是哪一种,说。”
赢江瞳孔扩大,震惊:“魏沧回来了?不对,我没有听说任何消息……”
“这你就不用管了,告诉我解药,否则把你命留到现在,你以为我是闲的?”姜朝露打断,眸光渐寒。
解药不能混用,尤其是一些不常见的毒,若是解药对不上,等于立马找死。
赢江扯扯嘴角,她的七窍都已经流下血来,牵机药的发作,让她能清晰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被要发疯的痛折磨,自己折断的骨。
“这一瓶。”她艰难的伸手,指认了解药,然后露出扭曲的渴求,“快点……让我死。”
“如你所愿。”姜朝露拿过那瓶解药,从怀里拿出另一个瓷瓶,看向暗处,“……试试吧,如果是对的,立马让她解脱。”
一阵阴风,姜朝露熟悉的暗卫出现,他接过两个瓷瓶,一个毒一个解,给赢江灌了下去。
不一会儿,暗卫来报:“解药是对的……嬴姬,了了,只是怎么都闭不上眼。”
姜朝露转身看去,女子脖颈上一道匕首的血痕,表情是解脱的,眼睛却还瞪着。
“这乱世,谁不是命若浮萍呢,你是,我也是,谁都逃不掉。”姜朝露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上女子的脸。
再抬手间,女子的眼睛闭上了。
姜朝露走出来,秋日恹恹的阳光,竟有些刺眼。
她一眼看到等候的男子,他负手立在桂花树下,碎金的花儿落了满肩。
“魏凉!”她撑着腰奔过去,扑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