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最恐惧,魏凉这个名字,如同蛰伏在沼泽里的兽,觊觎着王和妃。
姜朝露越来越习惯后宫的日子。
华丽又虚无,热闹又寂寞,她习惯了对姬照三拜九叩,张口恕罪闭口不敢,习惯了和宫人打牙牌,打发红墙里的时间,也习惯了把狐狸精的美人皮,换成合格的妃眷皮。
贤良淑德,她炉火纯青。
连姬照都会迷糊:“姜儿,你真的安安心心,做寡人的朝露夫人么?”
“当然,妾非君子,然一诺千金。”姜朝露背得熟练。
是啊,朝露夫人,这张妃眷皮,她熟练的穿上,只是里面都是空的。
——她再也,没了心。
未来,还给他了。
而她,已身在地狱。
诸侯历一百四十四年,除夕。
魏凉,还是凭空蒸发。
后宫张灯结彩,庆贺新年,姜朝露一个人煮了锅子,放了六副碗筷。
“新岁安康……新岁安康。”
她斟酒,转向身边空荡荡的位子,盅碰过去,酒洒了出来。
没有他的第一年,来了。
诸侯历一百四十五年,开春。
天儿暖和了,姜朝露看着宫人在苑里扫雪,给雪压弯的山樱树苗做了木架子。
“夫人,再过月余,山樱就要开了!”宫人回头来,对她笑。
姜朝露想回些什么,却发现宫人的目光变得惶恐。
她下意识的一摸脸,奇怪,泪下来了。
“我怎么哭了……”姜朝露大惑不解。
这条路会去往何方呢?
岁岁年年,年年岁岁,燕国有尊贵的朝露夫人,王有宠爱的妃眷,她,却没有过去和未来。
都死了,葬在了那天晚上,她看到的枇杷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