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府听儿子断断续续说了半个时辰,脑袋里记住了赵夫子这人,便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文华:“最后问你一次,你知道的全都说了,没有再瞒着什么?”

    陈文华用力捏着身下的木椅扶手,看着陈知府冷肃的面色偷偷咽了口口水,道:“都说了,一字不漏的都说了啊。”

    果不其然,陈知府便唤了声管家,着人把陈文华送回他院子里,又立时吩咐管家派人去一趟上栗镇,好好打听查一查这赵夫子。

    这厢,管家领命下去安排事宜,陈文华趴在自己院中室内床褥上哎呦哎呦的直喘气:“轻点,痛死我了,哎呦,真是好一番遭罪啊。”

    一个面色端正的丫鬟跪在床边,忍着公子的难堪责骂,还要小心的用棉布给他上药。

    陈文华还在骂骂咧咧,消失已久的小厮阿财终于出现了。

    阿财慢吞吞的拖着步子,给公子递了一杯茶过去,耷着脸道:“公子,您还好吧?奴才先前在酒楼接了您的指示,马不停蹄的就往府中后院去求救了,谁知刚跑到后门那里就被管家的人给堵了。”

    “公子,阿财有负您的托付啊……呜呜呜。”

    陈文华在丫鬟的服侍下倚坐床头,一杯茶水牛饮而尽,翻着白眼道:“行了行了,别嚎了,早知道你没啥用。不过,就算你进了后院又能怎样,姨娘昨日被罚,连院门都出不去,人啊,还是得靠自己。”

    阿财擦掉猫屎眼泪,赔脸接道:“是是是,公子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天人之姿,好生厉害的……”

    “得了得了。”陈文华一挥手命丫鬟下去,朝阿财勾了手指头,道:“前个月上门来找本公子的那个人真是赵夫子?你瞧清楚了?”

    阿财冷不丁的被问起这事,迟疑一会儿便上前道:“奴才确定就是那赵夫子,小的还近身瞧了几眼呢,虽说周身腐肉难闻,可那张脏污的脸还是多少能瞧出原样呢。”

    “公子,您何故问起他来呢?咱不是早把他给扔到城西乞丐窝了吗?”

    陈文华一听,眼睛瞪的老大,嘘声道:“你个死奴才,快给我小声点,千万别叫其他人听到了。”

    他那时只以为这乡下来的穷小子打着夫子的名号来他这要银子,便在他三番两次哭爹喊娘的纠缠下一狠心把人给扔了。

    想到这,陈文华发泄似的拍了拍底下的被褥,道:“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得罪了什么人,弄成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今早我爹还大动干戈把我压回来就为了拷问他给我的那块破玉坠。”

    陈文华说到这又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哎呦,他还给了我一幅画呢,还说要把画上的仙女送给我。呔,好险没听他胡言乱语。”

    阿财听到这,两只眼睛滴溜乱转,把心中疑惑说出来:“公子,您说咱上午在酒楼对街见到的女子会是那画上仙吗?”

    陈文华一拍大腿肉,恍然急道:“对啊,把我的小仙女给忘了。”

    上栗镇绣心楼今日格外热闹。

    从早上一直等到过午,村长李大叔,李婶子以及李家兄弟俩终于把杨子他们给盼回来了。

    涂掌柜待杨子他们把东西从驴车上都卸下来,这才请了村长李大叔几个坐好,心情愉悦不见疲乏的把绣艺大赛这几日见闻絮絮道来。

    说到杨子与桂珍在第一轮赛事中得了个第三,直把村长几个喜的跟什么似的。又说起五日后第二轮赛事的结果也要出来了,更是惹得李婶子当下双手合十,老天保佑。

    这会儿,王小二与在家看店的张胖子把涂掌柜从越城带回来的糕点小食用小碟子装了满满一桌,又提了壶热茶上来,涂掌柜便把今日最重要的事给说了。

    “老哥,您看这次绣艺大赛得亏了杨小娘子与你家桂珍,您正好也在,老朽就和您说了吧……我绣心楼今日正式同杨子,李桂珍两位绣娘拓印盖章。您有何疑虑当下便可提出,您看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