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谁惹我们三少奶奶了?”鹏振袖子一卷,摩拳擦掌要给玉芬出气的样子。

    玉芬指着门口道:“打,你去打!你要不去把燕西打个半死,就少在我面前虚情假意。”

    “燕西怎么惹你了?说出来听听。”

    玉芬就把燕西交了新女朋友不说,还拿秀珠妹妹做比,“他这贬一个抬一个的做派,也对得起秀珠妹妹?这不是侮辱人嘛!”

    “燕西就是这个脾气!好一阵,坏一阵的,过些时候,又说秀珠妹妹好了。你生这些闲气做什么?”

    玉芬把梳子往梳妆台上重重一拍,“要不是我介绍的,我才不操这闲心。如今出了问题,我是要负责任的。我们秀珠妹妹,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由得燕西好一阵坏一阵么?她又不是谁的玩物。你们兄弟几个,仗着有个当总理的老子,仗着有几个钱,简直不把女人当人!瞧你说的那话,两个人谈恋爱,也能好一阵坏一阵,左一个右一个,简直不是个人。”

    “我不过是就事论事,怎么就不是个人了?再有,我就再不是个人,总对得住三少奶奶你吧?”

    “哼!谁知道呢?”玉芬意味深长地道:“你想玩弄我,把我当玩物,那是不能的。你就看着吧!燕西玩的好把戏,还当秀珠不知道呢!秀珠妹妹已是下定决心了,且看吧!”

    玉芬这话才说两天,秀珠就来提了个小皮箱金府,点名要见燕西,“玉芬姐,烦请你把人找来。我和他,是经你介绍认识的。今儿当着你,我要和他断个清楚。”

    “妹妹这是怎么说?”玉芬指着皮箱,“这里头没装着□□吧?”

    秀珠跺脚道:“表姐把我当什么了?土匪吗?就是土匪,也不敢在总理府上动土呀!”

    秀珠把箱子一掀,指着几扎信道:“这全是燕西写给我的信,如今我全还给他,还请他将我写的信,一封不落地还给我。”

    这会儿哪里去找燕西!鹏振那个死东西,早就跟燕西通气了。燕西这两天就没着家。

    “妹妹的脾气也太急,哪里有说断就断的。别说你只是疑心他,就是个犯人,还有陈情的机会。”玉芬一面劝解秀珠一面使眼色叫秋香去找人。

    今儿早上,侦探所就把燕西和那女学生同游西山相片送来了。燕西移情别恋一事,是毫无疑义的。

    “表姐,我和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要是把我当妹妹,就把他找来。”

    玉芬扶着沙发,问:“你是认真的吗?真的没转圜的可能了吗?”

    “表姐当我是在做戏吗?”秀珠不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孩童,也晓得对大多数富家子弟来说,移情别恋是常事。燕西不能免俗,秀珠不怪他。但是,他不好好跟她说,还要耍那种不入流的手段,逼着她发脾气,那就人品问题了。

    “我现在不能相信他了。我的东西,一件都不能落他手里。”

    现在燕西不敢回来,那就更好办了!玉芬给金荣挂了电话,问他知不知道燕西的信放哪里。金荣这个滑头,哪会趟这个浑水,直推不知道。玉芬就说要去问问老太太。

    三少奶奶这话,显然是威胁了!七爷和冷小姐的事,金荣算得上是红娘了。要真撕撸开来,他落不着好,当即便给落花胡同挂了电话。

    燕西一听,便令金荣全权处理好,处理不好就不要见他。

    金荣得了令,又实在不晓得七爷的信放哪里,只能求救于小怜。小怜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办,就去问大少奶奶。

    佩芬既知道了,少不得来玉芬这探一探究竟。

    玉芬就把燕西怎么移情别恋,怎么变着法儿惹秀珠生气的事儿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