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雨拿着药瓶跑回来,发现母亲的脸都白了。

    还好刚才她绑了一下,血算是不往出使劲冒了,但是小腿以及脚踝处红艳一片,很刺眼睛,地下一滩血迹,已经变成了红黑色。

    赶紧蹲下身,用力拧开盖子把药粉往母亲伤口上洒,吩咐二丫去拎水壶。

    太阳焦烤着大地,天空没有一丝云,空气里都是热晃晃的麦草和药粉味,混着着血腥味,有些刺鼻,有点像云南白药粉的味。

    二丫很快把水拿来了,抹着眼泪递给母亲让她喝,母亲眼皮松软的耷拉着,声音里都是嘶哑,“别哭,过两天就好了。”

    刘梦雨心里酸涩,咬着牙别过头,山坡边没有树,也没有可以遮阳的地方,转头看了一圈,只有队长那边有大树可以乘凉。

    目光转到路边的架子车,她眼睛一亮,“二丫,来,跟我一起把妈扶起来。”说完用嘴朝路边点点,“先送妈回去。”

    王秋云急了,看着满地的麦垛和一大半没割完的麦子,摆着手说:“妈不回去,这点伤没事,一会我来扎麦垛,你俩割。”

    她害怕今天割不完这块地,那样晚上打饭就没有三人份的,说不定只有两份。

    刘梦雨看着殷红的伤口,那瓶药粉全部撒完了都感觉没多大用,要是不好好在家养着,这大热天的,要是发炎那可就麻烦了。

    说完不由分说就招呼二丫一左一右把母亲架起来,往路边走,“妈,你就放心吧,这点麦子,我跟二丫肯定能割完,你回家歇着,你自己看看,再深一点你这条腿就被你削断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带点调侃,心里瞬间有了顶天立地的感觉。

    从来没有这样被人需要过。

    王秋云有些晕乎乎的,现在左腿都不敢站立,要是硬留在这里,肯定会拖他们后腿,只是今天的晚饭……

    唉!两份就两份吧,回家躺着,晚饭就不用吃了,省下来给孩子们吃。

    看到王秋云被两个女儿架着往路边走,林多嘴眯着小眼睛夸张道:“呦呦,你们看,这都不能走路了,看样子是真的割到腿了。”

    这边忙活的人都停下来看,宋有军摸摸下巴,皱着眉看了几秒,朝麦田里一个头发弯曲的胖女人喊:“庆军家的,你妯娌把腿割了,你去帮着送回去。”

    庆军是刘庆军,是刘梦雨的大伯,那个女人是大伯母田桂娟。

    她听到队长喊自己,只是抬抬眼皮看一眼,就低头继续将镰刀挥舞的更加迅速,“不去!去干啥?这是损害集体的事情,两个女儿送她,还不够?”

    宋有军没再说话,不远处,宋天和默默看着推架子车的背影,握紧镰刀,弯下腰去。

    林多嘴等架子车走远,语气清凉道:“人家何止是两个女儿啊,人家有五个女儿!”说这举着右手,手指一点一点的,“五个呀!咱们西江村谁家有五个女儿!”

    田桂娟站起身,拽着毛巾擦擦汗水,“要是庆民还活着,还是要生个儿子出来的,现在可好了,人都没了,后也没留一个!唉!”

    听着像叹气,语气里却是挪揄。

    几个人哈哈笑起来,开始讨论生男生女的事情,说的多了都在拿刘梦雨家开玩笑,还说这姑娘大了,都开始学着不要脸了,一边说一边看宋天和,要知道,刘梦雨喜欢宋天和,还破坏人家约会的事情,全村人几乎都知道。

    干活最好的调剂品就是这些桃色八卦,八卦中的男主角实在忍不下去了,清清嗓子,冷着声音说:“废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