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修真>王妃娇养手札 > 寿宴
    于是正在宫乐礼尽之时,素清绾便瞧见了自己的阿耶素擎峰于上席起身了,看着面色容光焕发,心里指不定多高兴着呢。

    龙椅上的许光枢正待再次举杯,便听得素擎峰雄厚的声音道:“陛下,今日乃是太皇太后的寿宴,举国欢庆之时,臣亦想借由此佳日求陛下将福气赐予我将军府些许。”

    “素将军此言何意?”许光枢将杯盏放下,立直身子笑道,“素将军是我大楚朝中重臣,有事直说便可!”

    素擎峰得了许光枢的应可,笑吟吟的扫了一眼素闵,眉眼间的喜悦之情简直抵都抵不住,朗声道:“臣二子素闵,年已二十有五,府中长辈与夫人每日无一不是在担忧婚事,却未曾想原来闵儿已经与少府监秦四娘两心相许了,如此倒是让臣将心落了地。臣是一介糙人,多年征战在外鲜少关照家中子女,便想在此求陛下能御旨赐婚,望陛下恩准!”

    朝堂之中本就有这般为了子女的殊荣而求陛下赐婚的先例,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提起赐婚之人是辅国将军素擎峰的话,那可就要惹人注目些了。素擎峰的等级是正二品武将,不管怎么来算这个武者品阶都要比平阶的文官再高上一头,家中公子按理就算不娶公主、郡主,也应当是品阶相差无几的权臣之女,却能为了一个从三品少府监的庶女,求陛下御旨赐婚,倒还真是让人没想到的。

    况且前些日子,不是刚传出来定王殿下给少府监的秦四娘递了提亲帖子,怎么今日又来了素二郎与秦四娘两情相悦?这秦四娘到底有什么魔力,能教一个皇子、一个世家公子哥皆对其倾心?

    于是下一刻,殿中许多人就开始寻找秦诗茵的踪迹,在有知晓的人提点下终于看到了坐在素清绾身旁的当事人,一时间各种探究的目光的都有,让秦诗茵尴尬的紧,不自觉的便往素清绾身旁挪了挪。

    素清绾嘴角扯了扯,挑起眼角一一回了那些人不善的目光,这可是她未来的嫂夫人,怎么能在现在这种时候被他们瞧低了去。

    那头满殿的朝臣、官眷不解,许成寅也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皱着眉看向素闵想探出些什么,却只见素闵低头饮酒,嘴角含着一点淡淡的笑意,并没有什么举动能让他拿捏到什么不妥之处,不禁更加疑惑了。

    龙椅上的许光枢也是有些惊住了,京中消息通达,这素闵与秦诗茵两家的情谊,他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能听到?

    半晌后许光枢大笑道:“这秦家四娘是何样的美人?朕可还知,前些日子成寅也有意迎娶其为正妃,成寅是否确有此事啊?”

    许成寅紧紧握着酒盏,似乎是有些焦躁,骨节分明的手都因此泛了白,听及许光枢唤他,连忙回了神放下酒盏起身道:“儿臣确实心悦诗茵,前些日子已经递了提亲的帖子,还在等着少府监的回复,却没想到原来素二郎也心悦诗茵,倒是也有些惊愕。”

    秦诗茵绞了绞手帕,嘴唇因为紧张而咬的失了血色,在听得许成寅如此亲密的唤她之时,瞳孔更是猛然瞪大,一脸茫然无措的看向素清绾,焦虑之情跃然脸上。

    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小声的议论中,皇子心悦、官家公子哥也心悦,那此番恐怕就是轮不到女子家再说些什么了。

    此时女席上一直未曾过多言语的李稚嫣也有些局促不安,她单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而后看了看父亲李常晋,又看了看定王许成寅,内心的那一杆秤愈发的偏移起来。

    即便素闵是辅国将军之子,可许成寅毕竟是大楚的定王殿下,若陛下顾及素将军的情面允了赐婚还好,若不呢?

    若不,那秦诗茵便会嫁进定王妃成为高高在上的定王妃,而她和她的孩子却只能居于侧妃之位,与妾无异。

    李稚嫣沉了沉呼吸,她可以被定王、被父亲记恨,可她的孩子吃不得这个苦,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偏差出现,都会导致她与腹中的胎儿受人耻笑,那倒还不如,搏上一搏。

    “陛下,臣女擅自请意,求陛下将臣女,许配于定王殿下!”

    许光枢正头痛之际,却听见殿下又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忙低头看过去,便瞧见了原来是李国公家的二女跪倒在地,顿时便心有不满道:“今日母后这寿宴还真是事杂情多,外使还在,这些个事不若下了宴再说。”

    “陛下,臣女,怀有了定王的骨肉!”李稚嫣终于咬了咬牙将这事说了出来,她知道,若是待下了宴再说,那便就真没有她的翻身之处了,因此即便她冒着如此大不韪的风险,也必须当着文武百官、各府家眷的面前,将此事抖落干净。

    这一句话可真是教满昭阳殿的人都惊的一个慌神,外使听不懂汴京方言,身旁的转译使也极其懂事的在此种情况下并不允以解答,因此那跪在地上的女子说了些什么,他们还真是一概不清。

    许成寅在李稚嫣走出来的那一刻便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想上去阻止一下,却为时已晚。他此时眼神阴鹜的看向殿下的李稚嫣,内心早就已经将其千刀万剐,而后恶狠狠的看了李常晋一眼,眸中渐有凶恶之气,仿佛是在规划着什么。

    “李家二娘,你这话,可属实?”许光枢眸子微微眯了眯,似是在警告也似是在探究,“你果真,怀有了成寅的骨肉?”

    李稚嫣声音渐渐染了哭腔:“臣女,不敢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