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海难得发现沈檐孩子气的一面，再加上家里即将多个软乎乎的孩子，一时间父爱爆棚，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地说什么即便家里多个孩子，爹妈给他的爱也不会少。
虚岁24岁的沈檐抿着好看的唇，木着一张俊秀的脸，眼睛放空地看向前方，偶尔听见亲爹沈正海极度肉麻兮兮的话，嘴角才会不受控制地抽上一下。
直到看见近在咫尺的小区大门，他才松垮了肩膀，颀长的身体也随之舒展。
车开进小区，到了楼下，才关上车门，沈正海的手机就响了一下，那铃声是薛女士的专属。
看完信息一抬头，薛女士正站在阳台，朝他们晃了晃手机。
“儿子，你妈叫你去买瓶酱油。”沈正海打开钱包抽出一百块钱塞沈檐手里，“就小区门口旁边，你腿长，五分钟能搞定，比喊外卖跑腿划算，也节省时间。剩下的钱都是你的！”
人说着话，腿上动作丁点不含糊，不等沈檐说话，已经过了单元门禁，消失在了那个不得不去打酱油的儿子视线。
沈檐：……说好的疼爱呢？
我信了你的邪！
转身，认命出去打酱油，走出便利店，天光彻底暗下来，门口黑塔大汉却依然显眼。
沈檐斜了一眼之后，当做看不见他，目不斜视，自顾自地往前走。
昨天晚上，除了那群普通的孤魂野鬼，有一个算一个，他记着了！
对，直说了，点名范无救和这个黑塔大汉！
人警察同志压根看不见他们，就不能陪着他吗？想想他是因为什么被请进局子喝茶的！
“沈先生，对不住您了。”黑塔大汉脚不沾地飘在他身边，歉疚地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沈檐，“还有，谢谢您。”
沈檐不理会。
“我不想投胎，积攒了一些功德，加上因为您才得以见到范无救老爷，才有了今天的造化……”
他兀自说着，沈檐姑且听着，到这里，他才给了黑塔大汉一点眼神，顺手把手机举到耳边，装作打电话的样子，问，“啥造化？”
“啊？”沈檐突然开口，黑塔大汉懵了一下，然后连忙恭敬说，“我成了范无救老爷的手下，先跟着他学习，等他觉得可以了，就让我在一个片区巡游，顺便接引个别迷路的普通亡魂。”
“他自己呢？”瞧瞧人范无救，都给自己找了手下了，他呢，不光是光杆司令，还入不敷出呢。
毕业两年一边踏遍祖国大好河山一边赚的家底日渐消瘦，也是够愁人的。
黑塔大汉不知沈檐的心理活动，只老实回答着他的问题，“范无救老爷要去抓厉鬼，还要去接引残魂，可忙。”
就是他不明白为啥范无救老爷会把残魂看得比普通完整的亡魂还重。
沈檐看了他那张敦厚的脸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
能投胎的残魂一般都是某一世或某几世积累了大功德的人物，表面上看，他们跟普通亡魂没什么差别，但内里却收敛着鬼神不可欺的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