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都市>笼鸟池鱼 > 入阮家
    四匹马一路掩藏行踪地来了楚州治所山阳,蔺长风借了他母亲的姓氏,自称名叫秦风,是来上门做生意的。

    蔺长风挨着孟星河有些别扭,右手上下左右移动了半晌,从扶改做挽又改做牵,两人的距离也保持得进退两难,忧心一不留神就踩着了雪白的长裙。

    毛毛趴在臂弯里睡得香甜,孟星河空出一只手来,一把扣住蔺长风的手腕,攀着他的小臂挽紧,低声道:“夫君,你这样可是要露馅的。”

    蔺长风侧眸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有百般情绪在心间游走,先有一向较为羞涩的孟星河过于主动的不自在,又有被那一声“夫君”唤出的酥麻轻痒,更有两人得以正大光明卿卿我我的暗喜。

    一会儿要按捺心潮涌动,一会儿又要神思荡漾地欢欣不已,一颗心也真是累得要命。

    “有这么怕生吗?”向楚歌察觉到程言的异样,他像是往四周多看一眼都心有余悸,一直紧贴着自己,身子还在轻颤,“你抱太紧了,我都走不了了。”

    程言从身后露出头来,脸上极不情愿,但还是乖觉地松开了一些,只是捏着向楚歌的手怎么也不肯放。

    没走几步路,阮瑛便带着两个手下迎了上来,他看谁都含着彬彬有礼的笑意,甫一照面,便能令人生出亲近的好感,再加上举手投足间的雅意,更是如沐春风。

    “秦公子一路辛苦,请去堂屋里喝杯茶,选草的事我们慢慢聊。”

    做草路的生意,上门亲自来买货称之为“选草”。

    蔺长风颔首道:“有劳阮公子。”

    阮瑛不露声色地将他们都打量了一遍,心里着实猜不准。

    孟星河一行人低调行事是为了逃过朝廷的耳目,以免滋生事端,但做这等生意,总要给卖家透个底,毕竟“草路”不是白道,阮家也不好欺负,从不做糊涂生意。

    故而蔺长风虽以“秦风”为名前来,但信里明明白白说了是江州来的。

    这会儿哪尊佛在江州,天下人都一清二楚,真正要做生意的是谁也自然心领神会。

    白露山庄庄主的夫人姓秦,阮瑛便猜测打头的这位定是那位少庄主了,至于他身边这位抱着一只狗活像来游山玩水的女子……

    虽然据他所知少庄主并未娶亲,但蔺家家大业大,人家少爷身边带个女人也再正常不过。

    他猜测襄王本人定是来了,但就不知是哪一位了。

    一路上他都在思忖,一人年纪太小,一人脸上有刺青,肯定不是,那个文人模样的定然二十多了,年纪也对不上,剩下便是那位负着把大剑的少年,他们俩之前在城外还碰过头交涉。

    嘶,这样看来,襄王倒是有可能是这位。

    于是乎,阎宸几次三番发现阮瑛的眼神总是似有若无地往他身上瞟,几许探究,又几许意味深长,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刚至堂屋门前,一人飞快地从侧边赶来,但他走起路来却一瘸一拐,他所认为的飞快也实在算不上快,气喘吁吁地站定后,先向阮瑛行了一礼:“兄长。”

    孟星河几人恍然大悟,这想必是阮家的二少爷阮琛。

    阮瑛淡淡一点头,阮琛便又向他们告罪:“实在抱歉,我来晚了,客人莫怪。”

    蔺长风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