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髓还想稳坐钓鱼台,看那俩男人能打成什么样,可事情的发展没有如他所愿。

    琉璃宫周围因这两人争斗,但凡想活命的生灵都早已退避得远远的,偏偏有那突然‘犯蠢’的聪明人闯入了这片危险领域。

    离容不可能明知自己一直追逐的人在哪里还没半点行动。

    上天入地,他只是手段神通不如神王仙尊鬼主等来如自如方便似喝水。

    他骑着翼马,越靠近琉璃宫,越是感觉到可怖的力量波动。

    思及跟随那人离开的神王,还有方才染红了天的仙人血,离容不禁猜测,难道是那两人打起来了?

    又或者那两人一怒之下同那人动手了?

    他心里很清楚那人的本事深不可测,绝非当初他所知的国师,当初男人能将他们七个人都收服,真打起来,没人能占到那人的便宜。

    可是——理智如此告诉他,他却无法安心。

    对于他们之间的誓约,离容已经不敢相信自己曾坚信的东西。

    互许真心的誓约,竟然能够一对多结誓成功,太过荒谬了!

    而正是因为誓约背后潜藏的疑问,让离容担心他们打起来,那人纵然是六界至尊也可能占不到好处。

    种种矛盾的情绪在他心内焦灼,爱意让他变得盲目——他硬是驱着翼马不断靠近琉璃宫,不顾狂躁灵力凝聚成的风旋气刃,一直往前冲,直到几乎似被凌迟的翼马再也支撑不住,从天空上坠落,离容才意识到自己心急之下将自己彻彻底底地置之于险地。

    饶是他身体强度远胜一般人,身上亦穿戴了防御极强的护甲,渐渐也不难以维持。他脸上被划出了道道血口子,无依无靠宛若一只断了翅膀的鸟。

    离容仰首,天穹上乌云密布,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下坠的感觉并不好,生命如烛火似乎下一刻就要被熄灭,他却一点都不惶恐,只是满心满脑都是一个人的身影。

    “忘归,白忘归……”他的国师或许只是那人的一个虚假的身份,他曾经知道的一切对于那人而言都是假的,他甚至连那人真正的姓名都不知道!

    离容口中喃喃着自己唯一所知的国师之名,风将他的声音撕扯得支离破碎——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呼唤那人出现来救他于危难,还是不甘自己到头来握在手里竟全是虚假!

    ***

    在意料之中,一点都不意外。玉灵髓感知到离容的困境时,面无表情。

    他并非没有其他方法去解救离容,但他想了想自己迟早要出去收拾烂摊子,干脆就自己出去把人接住了。

    离容看见他出现时,整个人似乎都痴傻了——一副要哭又要笑的表情,瞧着莫名有些可怜。玉灵髓一挥袖,力量勃发,扩散辐射出去,让整个琉璃宫周围的狂暴灵气很快就归于平静。

    他这番举动,必然第一时间就惊动了其他人,于是当他把离容放开,对方回过神条件反射抓住他的袖子,不容他远离,张嘴要说点什么,那边神王仙尊还有永生,三个人就气势汹汹地追来了。

    玉灵髓被四道存在感不容忽视的目光笼罩,心下叹息,还是不觉意外。

    仙尊的目光在离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死死盯住玉灵髓,冷笑道:“我与别人生死相斗,你不管不问,有人一出现你就出来了,是不是太过厚此薄彼了,陛下?”

    神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拳,他一向罩在脸上的面具早就在打斗中四分五裂不知掉到何处去了,此刻眼中的受伤和面上的黯然,几乎毫无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