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都市>步剑庭 > 卷十 第六章 天灾地难(二)
    楚白牛闻言不禁疑问道:“初代天女的法身,怎么会在净天祭坛上?”

    “嗯……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但千余年因果交缠,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应飞扬还未开口时,便感受到了素妙音劝阻的目光.应飞扬知晓,若是让他人知晓六道恶灭最初设立乃是为了拱卫天女,匡正除恶,定然是对世人认知的一种巨大颠覆,所以索性不说,直接搪塞过去。

    楚白牛也无意多询问,道:“嗯,若那是初代天女的法身,确实与天女魂魄高度契合,极有可能便是依附在其上,但……”

    楚白牛摇了摇头,不知魂魄所在时,固然无从下手。但知晓天女魂魄下落,事情却更为棘手。

    帝凌天已在昆仑山新建了净天祭坛,更将那朵昙花栽种在祭坛之上,想夺回天女魂魄,便意味着将在最终的决战中,正面击破六道恶灭。

    但这何其困难?

    死而复生的帝凌天,重现尘寰的六道轮回大阵,如今六道之祸已远超三十年前的那次,即便倾正道修者全力,也无必胜把握。

    何况是将那株昙花带回?

    应飞扬面带忧色,而素妙音只叹道:“劳请楚神医暂施药石,先在这时日内稳住天女病情,其余之事,便只看天女凌心的运数了。”

    “这是自然。”楚白牛说着,开了几个方子,吩咐楚颂抓药,忙完天女凌心的事后,应飞扬才开口,道明他找楚白牛的来意:“楚神医,还有一事劳烦你相助,你且看看这个。”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色的冰疙瘩。

    “怎么了?你被冰雹砸出血了,哎呦,这可是好大的伤,老夫再不替你医治,伤口就要愈合了!”楚白牛心情不佳,也不跟应飞扬客气,没好气道。

    应飞扬哭笑不得,道:“楚神医莫开玩笑了,这不是冰雹,是我从慕紫轩身上取得血液。”

    “哦?”楚白牛这才神色一肃。

    应飞扬继续道:“慕紫轩枭雄心志,现今虽已废功受擒,但我想他不会甘于寂寞,所以设身处地的替他想了几个恢复功力的可能性,其中一个便是——天人五衰功!”

    乍闻“天人五衰功”五字,楚白牛又是悚然,连素妙音也微微变色。天人五衰功在帝凌天手中是何等出神入化,遗祸无穷,已是有目共睹,若是慕紫轩也得了这法门……虽然只是假想,但只是想想,已令人不寒而栗。

    “但修炼天人五衰功需要身具天人血脉,所以我取来他的血,劳烦楚神医确认。历经千年,天人血脉寥落流离,只盼慕紫轩不是其中之一吧。”应飞扬说罢,把慕紫轩的血液交给楚白牛。

    昔年纪凤鸣从独闯昆仑,取了受天人五衰功污染的血液供楚白牛分析。如今应飞扬如法炮制,也取了慕紫轩的血液。

    为了医治卫无双,楚白牛对天人五衰之气钻研颇深,略一沉思,便已有验证的方向,道:“你等着,老夫这便去确认!”

    楚白牛于医学一道颇有痴性,也担心慕紫轩真有翻身的可能,会再威胁到他们父女的安全,此时不敢怠慢,竟无视满天冰雹,未及得关门,便急匆匆跑出了丹房自行研究去了。

    而楚颂先前亦出去抓药,偌大丹房,除了昏迷的天女凌心,便只剩了应飞扬和素妙音两人。

    密集的冰雹粒儿从门扉外乱糟糟的打入,如溅珠碎玉般,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却显得室内更加凝重、压抑。

    应飞扬垂首看着昏迷的天女,看似随意,声音却冰冷的问道:“方才楚神医欲以医治天女的恩情,换取万兽春生路时,素宗主为何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天女?”

    素妙音闻言波澜不惊,反问道:“应公子与万兽春交过手,可是一战之后,对万兽春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惺惺相惜不至于,在下只是觉得,万兽春虽以畜生自居,信奉弱肉强食,行事狡诈凶戾兼有,却少诸多人心鬼蜮,倒胜过世间一众畜生不如之人。”应飞扬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