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扇揣着心事,晚上也没怎么休息安稳。所以第二天天还未亮,她就已经收拾妥当,背着背篓出了门。
再怎么郁闷,答应师兄师姐的事要做到。所以她背着大大的背篓,迈着不那么轻快的步子,走进了后山。
凉风习习,吹得她发丝乱飞,裙摆翩跹。
而明扇却专心致志地,现在正趴在粗壮的树枝上面,伸手去够眼前的大红果子。
果子入手,明扇这才笑着将其装入背篓,轻轻一跃跳了下去:“给师姐们的果子摘完了,快去送给她们。”她抬头看天色,嘴里念念有词:“还有师兄他们的果子没摘。”
“得加快动作了。”
忙碌的身影消失在林中,等到晨光初显,雾气消散,启明星也黯淡下去。那蓝紫色的身影,才回到林中来。
这次也顾不上说什么打气的话了,而是闷着头,认认真真地选着又小又涩的果子,装满背篓。
至于为什么师兄们在看见果子的时候,那又悲又喜的表情,明扇也说不上来。
毕竟现在太阳高照,如果她再不快些动身的话,只怕大自在殿的早课已经下了。
到那时候,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严不危了。
明扇幽幽叹了口气,很快又振作起来,不停地为自己加油鼓劲:“等他吃了酸果子,肯定会…”
会怎么样呢?明扇也不知道。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明扇只能换着法子安慰自己:“其他的不说,至少告诉我纸鸢口信吧。”
那用来传信的纸鸢,明扇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衔带着花儿,飞到严不危的身边。
想到那个场景,明扇干劲满满。
沉重的心情因为晨间的劳作,而不知不觉散去了些许。迎着絮絮暖风,明扇竟然不自觉地哼起歌来。
悠扬的调子传了很远,却没有传到严不危的耳里。
红衣僧人静坐在祠堂,却没有拨弄佛珠,默念佛经。而是难以抑制地,时不时往殿外瞧。
那道蓝紫色身影,却没有及时出现。
想来是放弃了吧,和曾经的那些女施主一样。
严不危内心泛起涟漪,顷刻间又化作一潭死水。只是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何他并没有觉得轻松多少,而是心不在焉地瞧着殿外。
这般姿态,却被住持给瞧了去。
他低声默念“阿弥陀佛”,一双苍老的眼澄澈如镜,倒映出众人的贪嗔痴念。
谁料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悠扬的女声响起。带着山间小调,好似万物生命歌唱,带着蓬勃生机,搅乱了一室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