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芊芊认不认识那位叫柏璟的同学,一所学校就那么大,两个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你说认不认识?”
“我指的不是只知道名字这种认识。”韩烟雨还真应声。
方倩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不是这种认识?是哪种认识?或者说,你希望是哪种认识?”
“姐姐,你好歹是有学识的人,一个大学教授,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母亲吗?”瞧瞧她关注的重点都是些什么,难道还巴不得自己未成年的女儿和男同学有点什么不成?
“……方倩,我这是在问芊芊,你别插话。”看向水芊芊,“既然让我在这里问,你就好好应,别让别人替你回答。”
“我只说让您在这里问,可没说我一定要回答。”
“你!很好!不说话的时候闷得跟个葫芦似的,一说话就这么伶牙俐齿,还不如哑的时候……”说到这里,韩烟雨猛地止住。
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像是突然意识到她说错话了。
水芊芊看着她,忽而唇角勾起一抹笑,“不如哑的时候什么?不如哑的时候讨喜?可我哑巴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您对我多一分喜欢啊,您还不止一次当众骂过我哑巴来着。三年前在朱家,您说为有我这样的女儿感到丢人,说您没有一个哑巴女儿。”
“现在却又来嫌弃我伶牙俐齿,您真善变。”
“还有,有件事您怕是忘了,我是怎么变哑巴的,需要我再提醒您一遍吗?”说着,水芊芊抚着被校服外套挡住的左手小手臂,“那道伤疤还在呢,您要看看吗?”
她笑着说的这些话,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韩烟雨有点被吓着了。
她对这个大女儿,何止是不了解。
目光落在她抚着左手臂上……
当年,她和水霄争吵,动手间扔出很多东西,烟灰缸刚好砸到站在一旁的女儿,如果当时不是女儿抬起手来挡,烟灰缸砸到的就是她的头。
砸出一道大口子,手臂都骨折了。
一地的血,女儿晕过去时,那双看着他们的眼睛是淡漠的。
九岁的孩子在那种情况下不是哭不是喊,而是那么看着他们,她当时就被吓傻了。
后悔有,但更多的是害怕。
一种说不清的害怕。
之后女儿住院,她没去守着,有一个原因是不想和水霄撞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大敢面对那时的女儿。
一双原本明亮带笑的眼睛淡漠得没有半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