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穿越>负春 > 第七章 为什么是我
    不知何时,楼外下起小雨,啪嗒啪嗒地打落在窗柩上。

    姜芜耳畔是苏墨撒下的点点热气。

    她听见他问,“你说,下面的人能够看到我们吗?”

    楼下,是一波又一波的贵人,在楼外迎客姑娘们的相邀下,解下白日里道貌岸然的面容,露出人性最本质的贪婪欲望,左拥右抱地相继朝着里间走去。

    女人的媚,男人的欲,在这烟云楼里无不显现到淋漓尽致。

    姜芜瞳孔瞬地放大,忙转过身,抱紧了苏墨脖颈,将整张脸全埋进他怀中,低声恳求问:“别在这儿成吗?”

    苏墨不答话,算是默应,他抬手,将半敞的窗柩关上,抱着她去了床榻上。

    到最后,姜芜只觉自己就像水中的一粒浮萍,在狂风暴雨袭来之际,被席卷得什么也不剩。

    水润朦胧的眸里倒映出床榻边上挂着的红色的幔帐,一层又一层,一缕又一缕,宛如梦里飘渺的红烟。

    姜芜无力地伸出手,想要攥住最后的一丝稻草,指尖刚一触上红纱,整个手腕却被苏墨忽地握上,举至头顶之上,指间再往指缝中挤去,牢牢扣住。

    姜芜抑住呻.吟声,眼皮如千斤重,她又听见自己模糊地问他,“为什么是我?”

    “你觉得呢?”苏墨依旧是不答,只是反问她,转瞬又咬上她的耳垂,嗓音低沉,初听时像极了情人间的缱绻旖旎,爱人间的缠绵呓语。

    可是姜芜从来没能在他眼中看到过任何的□□,就像现在,也是一样。

    姜芜醒来时,已是在平阳侯府,还是在苏墨的房中。

    她虽和苏墨发生过种种不该发生的,可到底没有在他房内留宿过,每回都是她整理好后便会离开,一刻也不想多留,他亦没有说过一句留人的话。

    如今一醒来,姜芜的第一反应,还是先行离开。

    不过她方一坐起,喉间就泛起一抹痒意,她趴在床边上止不住地咳嗽,再次抬头时,房门恰正好被人从外边“吱呀”一声地推开。

    一身干净的苏墨走进来,瞧见她这般,递过来一杯茶,简单问:“醒了?”

    “嗯。”

    姜芜不敢看向他,只轻轻地应了一声,字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连嗓音都哑得不像话。

    苏墨站于她身前,倒也不拐弯抹角,哂笑道:“昨日你不是有事情求我?想好怎么开口了吗?”

    他似非要在这个问题上深纠,还随手拖过来一张凳子,就这么坐于床前,低头慢悠悠地转着拇指上的白玉板戒,耐心等着。

    姜芜喉间的那股痒意又泛起,她捂住嘴强忍下,抛了于自己无用的面,缓缓开口道:“秋芮在老夫人那儿做事,打扫禅室时,不小心打碎了去年老夫人从承恩寺里带回来的白玉佛。”

    “哦?你是说那个老夫人花了五百两买回来的?”苏墨挑眉,故意将“五百两”三字咬得格外重,语调又再微微一拖长,眼底终漾出一抹笑意,“所以,你想我做什么呢?我可没能力再去承恩寺买一个回来。”

    姜芜垂眸,长长的眼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扇形阴影,不知又可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