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柔刚刚送了姜妃和高妃回来,只听文薇吩咐,“好生守在门外,别让人打扰了。”
“是。”
安排好一切之后,文薇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回到内室,劈头盖脸地问,“不要命了!要是被人发现了,就是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姬桓坐在床边,看着月谣即使昏睡中因疼痛而深深拧起的容颜,眉心重重拧了起来。文薇守在一旁,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后怕不已。姬桓整日和她同进同出,想必是知道什么内情,便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姬桓的沉默。文薇以为他不肯说,又气又急,“都什么时候了,还……”
姬桓深深地闭上眼,忽然颓败地开口,“我也不知道……她什么都没和我说。”
他们之间有过恨、有着不可磨灭的爱意,却独独没有信任。这让他感到深深地挫败,生来就身负逍遥门命运,肩挑数百门生弟子的姬桓,头一次感到无力后怕。
文薇没料到月谣私下里对姬桓竟是这么不信任,可见两个人的感情并不如那日春祀在天子面前所言的那般牢固,不免心头发堵,目光落在昏睡中的月谣身上,慢慢地一声喟叹,含了几分安慰人的意思在里面,“月儿一向有主见,她不说可能是不想让担心。”
“或许吧。”
姬桓轻抚她的额头,一贯胸有丘壑的他此刻却然不知该如何对她。
这庙堂斗争向来艰险,一着不慎便是满门抄斩,没有人能一辈子风光荣华,更何况她不是个会收敛的性子,将来怕是会吃大亏。别说将来了,如今便已如此,只不过一时没看顾到,便落得个浑身是血的下场。
他不知她又在谋划什么,但再一次将自己置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叫他后怕之余,还生出一股深深的气恼,可气恼又有什么用,人已这么半死不活地躺着,除了心疼也生不出旁的什么情绪来了。
她素来有主见,又争强好胜、不肯服输,只要是认定的事就是头破血流也会一往直前,若是用强逼得她一时低头,只怕口服心不服,后面会生出更多事情来;可若是好言相劝,她又未必会真的听进去。
如此深思,竟发现她是软硬都不肯吃的,叫人头疼得很。
大司寇连夜就上呈了行刺的线索和证物,天子遇刺这样的大事,他是万万不敢怠慢的。
“陛下,这是臣搜查行刺现场发现的,臣不敢妄下定论,还望陛下定夺。”
他跪在地上,一柄剑被高举头顶,寒光凛冽,剑身上甚至残留着新鲜的血迹。
和曦拿起剑柄,细细打量剑身。
“兵器一向由夏官府统一锻造,民间不得私铸。这把剑剑身流光电照、寒光摄目、精工巧艺,夏官府搜罗了天下铸剑名师,民间私坊岂能锻造得出?”
大司寇道:“臣亦是如此怀疑,只是不敢断定。”
“不敢断定?”和曦将剑轻轻一转,便有利光反射,照到地面上,宛如一面镜子。他猛地将剑往地上狠狠一摔,厉声道,“他师忝早已包藏祸心!还有什么不敢断定的!这是弑君谋逆!立刻、派人把大司马府包围!师氏九族部抓进刑狱!如若反抗,就地诛杀
!”
大司寇身体下意识地绷直了,立刻应是。
“叫上张复希,再传朕的旨意,抽调新兵营三万、和禁卫营的人同一起去,务必要一举擒获师氏一族,尤其是师忝,不能让师氏的人跑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