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穿越>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 第二百三十一章: 提防
    “皇上圣驾归銮!”常永贵那饱满圆润的声音,穿透了紫禁城厚厚的宫墙,早已经按耐不住内心激动的宫嫔们,各自打扮的花枝招展,侯在自己宫里等待前往养心殿请安的旨意。

    因着皇后的身子不适,而如贵妃身怀六甲,皆不能统领一众宫嫔相迎圣驾,也为有各自等候于自己宫里更为妥当。

    淳嫔以为自己早已经看尽了凉薄与孤清,却不想一听见皇上回来的喜讯,整个人还是情不自禁的激动起来。极尽可能的将自己装扮的美艳大方,生怕去请安的时候,被旁人给比了下去。

    “卓洛,你说本宫还可以看么!”淳嫔顾影自怜似的,对着镜子左比右照,极为不放心的问道:“会不会已经人老珠黄了,你瞧啊,这一笑眼尾竟也有细纹了。皇上看了,必然会不喜欢的吧?也难怪这些年没有晋封本宫的位分了。”

    “娘娘,您这是说什么呢。说句大不敬的话,您比如妃娘娘略小两岁呢,如妃娘娘都风采不减,更何况是您了。”卓洛拿新勾兑的花汁沾湿了梳子,轻轻的为淳嫔拢了拢鬓角。“娘娘,您想啊,皇上择了淳字为封号给您,应当是特别看重您的。”

    淳嫔轻轻的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梳子轻柔拢过鬓边的舒适,安静而苦涩的笑着。她岂会不知道,皇上心里或许早已经没有自己了,甚至已经忘了还有自己的存在了,昔年的情分,转眼烟消云散,终究是不剩下什么了。

    “旁人宫里恩宠优渥,咱们这里却冷清孤苦。要本宫笑着道一声云淡风轻,从未经过心么?那样轻柔却触痛心扉的话,我果然是说不出口的。”淳嫔忽然握住了卓洛的手:“不梳也罢了,新入宫的千金小姐,足有十人之多。何况还有如贵妃与丽贵人在,皇上哪儿那么容易看见我呢!却劳你一大早起来,选了这么些鲜花压榨成汁儿,费了好一番功夫!”

    卓洛不想再继续安慰什么,她总觉得话说多了,反而不好。正想着要不要去换些热茶来,就瞧见小马子远远的来了。“娘娘,您快看啊,是马公公,皇上身边的马公公。”

    淳嫔猛然睁开眼睛,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眼底迸射的光亮,竟然如此的炯热:“小马子来了,快,让他进来。”

    小马子正巧走到门边,听了这么一句,麻溜的就迈了进来:“耽误淳嫔娘娘梳妆了,奴才来的不是时候呢。”

    “岂会不是时候,是不是皇上有旨意,宣六宫妃嫔前去请安?”淳嫔说话就站起了身子,就着卓洛的手道:“那就别耽搁了,圣驾才归銮,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总归不能让皇上久等啊。”

    心底只觉得好笑,这一路走来,小马子瞧见了不少西洋景,也不在乎多瞧安嫔这一宗了:“娘娘您且慢,皇上这会儿啊已经去了永寿宫与如贵妃说话。稍后总是要去储秀宫探望皇后娘娘的。还有媚贵人那里也得去瞧着。今儿免了各宫请安了,说是明儿一早再请安不迟。淳嫔娘娘,若是没别的吩咐,奴才还得去别处送信儿呢,先行告退了。”

    淳嫔只觉得很吃力,才把脸上僵硬的失落扯成一个很端庄的微笑,似乎小马子也没等她说什么,就兀自告退了。这才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失仪,笑与不笑有什么要紧,连一句“知道了”也不会说了么?

    “娘娘……”卓洛自然知道淳嫔的心思,也与主子一样感到深深的失落。“后厨准备了您最爱吃的水晶小笼包,奴婢让人热了奉上来吧。从清晨到午时了,您还未进过一丁点东西呢。看饿着该怎么好?”

    一肚子的闷气都已经吃饱了,淳嫔哪里会觉得饿呢。“你且去知会信贵人一声吧,今儿不用请安了,让她也吃点东西才好。”

    “是。”卓洛小心的应下,知道淳嫔心里不痛快,也便不再逗留了。

    见是卓洛退了出去,淳嫔这才拔下了自己头上的金簪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当啷一向。仿佛所有的希望瞬间就被击溃了,怎么拼也拼不好。她忽然想起从前的李氏,她是不是也曾一次一次的希望过,又一次一次的看希望幻灭。

    所以唯有狠下心来,争一回高下,才不枉此生么?即便是死,是不是也该死而无憾?

    与此同时,皇上已经更换了一身如常的衣裳,大步流星的踏进了永寿宫。

    如玥一身品红色的旗装,妆容精致的侯在了正院之中,领着一众宫人,恭候皇上大驾。“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如玥。”皇帝轻哂一笑,目光里的浓密的温存扑面而来,直教人想躲也躲不开。更何况他知道,如玥必然是不想躲开的。些数日未见,如玥略显得圆润了些,举止却依然轻盈,韵味儿十足。“朕不是说过了,这些礼数能免则免。”

    “皇上。”如玥亲昵的握住皇上的手,眸中却闪过一丝忧郁的青光:“皇上一路上辛劳了,越发的清减了些。可是随行的奴才们伺候的不妥帖?”

    常永贵闻言不由得垂首认罚,赔笑道:“贵妃娘娘恕罪啊,奴才惶恐。”

    “奴才们倒是尽心的,只是一路上烈日炎炎,烤的朕心浮气躁,越发的没有胃口了。”皇帝轻柔的握着如玥的手,边说边往内室走去。“就惦记着你这儿的凉饮呢,是备了酸梅汤还是菊花茶,快给朕上一碗来。”

    “是。”如玥会心一笑,忙对芩儿示意。只是人还未走进内堂,就听见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似有人刻意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