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凶悍野狼飞扑上来,如利刃吹毛,稍几,为首三两头凶悍灰狼便在男人剑下作了尸体。

    失了狼王,后头狼群见状缓缓止下步子,僵持凝视片刻,男人陡然提剑释出浑厚剑气,剩余狼群顿时作鸟兽散。

    钟白本被吓得倒流回肚子里的眼泪自这人出现,便哗哗直流而下,止也止不住。

    男人收剑入鞘,回身走来。

    开口就是凶斥,“为何半夜独自一人下山?你不知这山上夜里凶兽多吗!”

    钟白一个抽抽,眼泪糊了眼,“我、我听人说,山下来了个寻夫人的男人,身边还带着个小孩,我便知道,是大师兄来寻我了,这才控制不住自己,想马上下山,想马上见到大师兄嘛!”

    男人稍显愠怒的神色被人娇娇一哼,陡然消散了个尽。他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地再一逼近,“小白这话是何意?”

    “我说,我想见到大师兄。”

    “嗯?还有呢?”

    “还有……”钟白屏了呼吸,冰凉的手心紧紧攥拳,再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从大师兄上山那时,我就说了要对大师兄负责的,我……我喜欢大师兄。”

    有些话一旦说了出来,心中便没了负担和害怕,比如钟白这会。

    见人没有反应,她脖子一横,再抬起眼坚毅地盯着赵既怀,“我说,我喜欢你,知道吗!”

    夜色凝重得仿佛能挤出水来,男人高峻的身形微微俯下,面上的神情在她的眼中看不真切,只能听见耳边一声低低闷笑,“知道了。”

    轻飘飘的话语传进钟白耳朵,不真实得虚浮。

    那俊颜随之逼近,眼看快要落下,耳边惊起一道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某只仙鸽还是一如既往地来得不是时候。

    就在两人深情凝望、缱绻缠绵时,小孩猛地拨开草丛,放声大喊

    “娘——亲。”

    对上男人幽幽目光,小孩打了个冷战,“呃……我去看星星,你们继续。”

    时间已过了子时半刻,上山寻猎户怕吵着人家,下山又怕辨不清路。他们只得在林中将就一夜——

    小孩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可以寻到下山的路,但话在嘴里嚼了嚼,深品出了些许不对,于是又咽了回去。

    再瞥了眼树下相依相靠的两人,仙鸽难得学乖了些,识趣地摇身一变,径自飞上树梢了。

    篝火曳曳,摇晃的暖意落在肩头姑娘红扑扑的脸颊上,晕出泛黄光影。

    赵既怀仰头倚在树干边上,手指缓缓拂过唇瓣,魇足地噙了些许笑意。

    第二日天一亮,钟白就带了赵既怀和小孩去了猎户家中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