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睡眼惺忪，喉间酸痛，昨晚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她用手臂捂着双眼，怔了好一会，才慢慢起身。
孤像是被千斤坠定在了原地，一晚上过去了，都没有动过。
怎么会有这么老实的杀手，周婉脸色稍柔，问：“你叫什么名字？”
孤干巴巴道：“孤。”
周婉想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孤”便是他的名字。她套上靴子，道：“你去歇一会吧。”
孤方脸阔口，声音板板正正：“主子命我保护你，昨夜出了那样的事，我不能再离开你半步。”
周婉闲闲起身，道：“你不眠不休，撑一两日还行，但若是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不用撑很久，主子很快便回来了。”孤道。
周婉心中一动，觉得这孤傻愣愣的，一大早也无事可做，干脆从他嘴里套点话。
“楚诏去哪杀人了？”周婉假装不经意地问。
孤嘴唇动了一下，却很快就闭紧嘴巴，不语。
周婉眉眼轻佻，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还是得寸进尺地问：“杀谁？”
孤眼观鼻鼻观心，眼不见耳不听。
周婉退了一步：“孤、离、魅……你们是楼里仅次于楚诏的杀手吗？”
孤踟蹰片刻，道：“还有独。”
果然，对这样的人，先抛大问题，再抛小问题，他答不了大的，一般都会答小的——楚诏那样的冷血怪除外。
周婉又问：“你一般多久杀一次人？”
孤思索道：“说不准。”
周婉换了种问法：“你一年大概杀多少人？”
“也说不准。”孤道。
周婉问得更具体些：“有一百人吗？”
孤蹙眉道：“有多少雇佣，便杀多少人，每一年的雇佣任务都不一样，着实说不准。”
这倒难了，有市场就有需求。市场不死，杀手门派便会一直存在，只不过是看哪个杀手门派能够屹立潮头不倒罢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日，她能将关山楼改造成和平的名门正派，也会有其它杀手门派顶替掉关山楼，成为第一。这个世道便是如此，她真的能凭一己之力，改变所谓的世扰俗乱吗？
无果，只好暂且搁下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