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都市>意定监护制度 > 掌上珊瑚怜不得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处理王瑛璐的工作人员很礼貌,那礼貌就像你在繁华的步行街街口下车时,每每有乞丐过来堵在车门口,你会随便丢给他一块钱五毛钱一样的礼貌。

    何意羡坐在何峙的大腿上,让何峙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何意羡则撩弄着他耳后根的头发,两只手顺势把他的耳朵往外扯了扯,连“呸”了三声,说:“你自己看到了也听到了,什么情况啊叔叔?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人,你真做得出来。你在外面养小三小四,没有雨露均沾,现在一个个一身反骨都骑到我头上来了。”

    这个急转弯拐得太大,这叫什么两级反转,指鹿为马?把何峙真的说笑了:“我养什么了?”

    “你偷偷养了一只咕哇咕哇叫的水鸭子。”何意羡朝外望了眼,这是单向玻璃,王瑛璐被拖走的画面历历在目,“乜勾引你嘅细路子,着龙袍也唔像太子。”

    这件事,这么揭过去了,谁也没在意。接着何意羡得寸进尺,他的手活泼地从何峙的大衣里抄进去,在他的胸肌处游弋。

    “别闹了小羡,身体没有好。”

    “我又不是纸扎的,我就想在这儿。”

    何峙说:“先听听医生怎么说。”

    何意羡一沾上他,人好像就变重了,一整个陷在他怀里,像一盆泼出去的水似的铺陈到了何峙身上,把几十斤的分量都交给他,臀部往下沉,好像要在他身上寻找某个支点。一朵森林中快乐的妖精贝尔蒂丝的化生花,悲悲戚戚,轻言细语道:“家花没有野花香,我是没有一点魅力了。”

    何峙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完整地反驳他。何意羡就伸手在他嘴巴上拍了拍,好像是对它把关太牢的惩罚。虽然克制而有节的情感才能长远,并具有深意,但何意羡这个意思,里外里就是巴不得你早点作践了他,一块饭桌上的红烧肉,想叉的时候一定就能叉到。可他的实际行动,又无不纯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至多像在红着脸蛋问他以后怎么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何意羡说:“你干嘛不说话,你别打击我好不好?我好脆弱的。”

    “有多脆弱?”

    “脆弱得就像是玻璃做的,风一吹,叮当叮当响。”

    何峙笑道:“说起来像个玩具。”

    何意羡在吃冰激凌。何峙从茶几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帮他擦了擦嘴角,何意羡却把他的手指浅而快速地含了一下。面带微笑,两只眼睛近近地、直愣愣地望着他:“你真聪明,我还就是一个玩具,而且,挺好玩的。”

    “是吗?”

    “是的,如假包换……”

    何峙笑他:“眼睛大肚子小。”

    “管得着我……”何意羡的手由上往下,“看看,老狐狸的尾巴都露出来了。”

    何峙却说:“小羡,我跟你有言在先,我要你的病全部都好了。医生和我说过几次,你几次不愿意配合治疗。以及,你这次突然回内地是不辞而别,我不知情,医疗团队也没有一个人跟上你的脚步。”

    何峙把手顺着他的耳侧抚了抚,握住了何意羡的一大绺头发,稍微有一点长了。何峙让手掌中的头发冰冷的泉水般地滑落下来,之后,又再次垂下手臂,再次翻手,把刚才滑落的头发捧着,又让它们纷纷而下。好像这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我说了我已经好得很了,感冒了也是‘打一针’就好啦。才几秒钟以前的说的话你就忘了,我真的好伤心。”何意羡把头靠过去依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会儿歪在左边,一会儿歪在右边,好像这样做可以更加全面地了解何峙的思想。

    何峙这次握住他的一小撮头发之后,便没有轻易地让它们从手掌中流走,手指轻轻地穿插进去,一点点地抓住了它们的发根,再一点点地使劲儿,让何意羡的脸渐渐更大幅度地仰了起来,他的左手早已及时地压伏在了何意羡的右肩上,这种姿势让他完全不能有一点动弹,何峙接着一笑:“你要是还有心可以伤就好了。”

    尽管爱可以深沉无比,这种情感本质上并不可靠。感激和顺从未必随之而来,它也未必能在这艰难的世界中带来和睦。这一点,大概没人比何峙更清楚了。因此为了激励真正的爱,必须让人产生畏惧之心。爱本身毫无价值,只有包含信任和服从,才具有意义。如果他的规矩得不到认可,爱对他而言又有何好处呢?

    并且,何意羡与何峙同处时候,他的艺术家气质比商人气质似乎要多很多,而艺术家往往像孩子一样任性,因此需要引导与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