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都市>意定监护制度 > 多情多绪小冤家
    哪有什么束若悦?月黑风高,除了你,就是我。

    何意羡像给丢进炸锅里的活鱼,不过他也真有功夫,那表情变幻得又快又准又恰当,而且中间没有一点空当。换个人来看,一定要被何律师无意间的优雅击中了。可虽然五官中最重要表达情绪的眼睛由墨镜遮着,但白轩逸很难发现不了,何意羡抖了一下,并且嘟着脸了,撅着嘴了。

    何意羡先发制人:“中共中央特别行政长官,你家也住这啊,这么晚才回啊?我寻思你家住崇明岛,游也早游到了。”

    “临时有事情。”

    “你能有什么事?”

    “这两天到检察院来上访求告的人比较多,走廊、大厅里经常有上访者出入、逗留、甚至过夜。”

    何意羡故作关切哦哦了两声:“那你一个官油子这点事应付起来绰绰有余吧?唉!自己熬自己这是干吗?别太努力啦,这么努力惊动中央,惊动全国了,亚太地区局势紧张了,美国要遏制中国快速崛起的步伐了呀。再说这检察院能和你家热炕头比吗?回家吃饭守着老婆儿子看电视多好。该说的我都说出来,你们那些当官的、掌权的愿意怎么听就怎么听吧。”

    白轩逸点头:“你也早点回。”

    然后,真的往自家门走了。

    何意羡理论上不是那种刁毛野炸的品种。但此情此景,他只想要大叫。对着人的后背按双闪、打喇叭:“白轩逸你今年几个周岁几个虚岁?你要有老婆我就抱孙子了!”

    心情恶劣到看到什么东西都恨不得扔过去一颗炸弹的地步,何意羡的墨镜也刷一下摘了:“白轩逸你说得没错,你回家,你有吃喝拉撒的权利,这个权力在我这都能得到保障!”

    白轩逸说:“我们之间很多需要理顺,以后我找你。”

    何意羡说:“人跟人要有一定的距离,井水不犯河水,公事公办,还有什么需要理顺的?哦,有!让你转八百少了,你在我家搞的我,我人吃马嚼房租水电不要钱的?加钱!你给我转五百二!”

    何意羡想要疯狂一阵,让坏心情随他的发泄一并消散,比如屁股很想从车座垫上往白轩逸家里的沙发上转移。但直接掏手机把人拉黑了,不给他转个账转身就走的渠道:“Cash,uood?papermoney!”

    现在还谁随身带纸币啊,白轩逸说:“你等我一会。”

    何意羡说:“等谁?等你倒还真是个活宝了,等多久?等什么等?你马上给我钱,难道你家是紫禁城我还亲自跪下来接你的金銮驾吗?白轩逸我他妈给你这个机会,有话不说以后再想说就没有这个热乎气了!等一下,我知道了!你给自己制造出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声势,不仅能引人注目,还会成为一个有来头的人呀!你怕我不对你刮目相看,说不定还会反过来主动跟你亲近亲近?你还跟我装起高尚来了,你就不是拿钱买笑的族群了?………嗬,别,你别过来,滚远,有多远滚多远,迟了!常走夜路别碰上鬼打墙,你个猴屁股坐不稳龙椅的,弄不好掉沟里爬不上来!”

    白轩逸走过来皱眉,不是因为听到这些哼哧哼哧的鬼东西,甚至可能带月看花别样姿。而是这半年在北京,才从组织部拿回申城这栋房子的钥匙,白轩逸说道:“家里有灰,你介意吗?”

    何意羡说:“你家老婆在家不给打扫的啊?妈的你老婆妈的妈,太婆嬢嬢呢?!”

    白轩逸说:“你下来吧。”

    车门是上锁的,白轩逸再天生神力恐怕也拽不开。但何意羡往里拉着把手,死死防守,乃至抓了个靠枕抵住车门,一边说:“就你那个德行跟你老婆配一对刚好,呆骡子配上木嚼口,合适得很!等你俩配种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好看看你能从她那里挤出几两油来!不然她能算你老婆?把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拿出来我检查检查!”

    与之对比,白轩逸一直显得严肃而有美德:“你先下来。”

    何意羡说:“我下来你现在都给我检查?你找茬是不是?谁没事干逛街还带户口本、结婚证?那你老婆随身带个复印件吗?不能够吧!现在人都骑驴找马,先找个人处着,然后再挑好的呢!她八成跟我似得,半夜不回家出来找野男人,还得是送货上门!……好,白轩逸我说你什么好呀?你驸马瘾又犯啦?!你还真把别人当傻瓜了?说得轻巧,你没事吧?你跟她在干什么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说没事?我要是再晚来两三分钟,你可就把她给办了,你还要怎样才算有事,啊?!你还不如回检察院接着熬大夜呀,权力才是最好的春药呢!还是白轩逸你离了色你一秒钟活不了呀?您是禽兽还是动物呀?您是大大的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都知道人是社会性动物,结果变成人是动物嘛?!”

    严肃的白轩逸采取严肃的手段,手伸进窗去,按他的车锁。

    何意羡抓他挠他,叫道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很快,用上了从小到大最传统的牙齿武器。何意羡将近叛逆期那会儿,最爱一整天抱着哥哥龇牙咧嘴。

    但忽然一怔,眼泪似乎很快就要把他的脸打得湿漉漉的。因为白轩逸用的是义肢,何意羡再也无法咬到,那只为了自己而永远失去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