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孟娇的谎言。

    很多。

    多到周铭川甚至没有办法列举出来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她到底对他说了多少。

    而那些谎言的质量。

    很差。

    差到周铭川连揭穿的欲/望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她可怜兮兮的眼泪、惊慌失措的解释还有小心翼翼的请求都不过是为了博取他同情的戏码,他却还是那么鬼迷心窍地,心甘情愿地,陷了进去。

    而她现在甚至不再精心编造那些为了接近他而说出的谎言,因为孟娇知道自己在撒谎,周铭川也知道她在撒谎。

    更重要的是,孟娇知道,周铭川知道她在撒谎。

    那么所有的谎言是什么都变得不再重要,可以是冰淇淋也可以是小蛋糕,可以是周铭川我很冷,也可以是周铭川我好疼。

    所有的谎言、示弱、眼泪,都不过是向他抛出的橄榄枝。

    而她也越来越大胆地,想要那个答案。

    她不说周铭川,我爱你。她说,周铭川,我想要吃冰淇淋。

    你到底来不来。

    汽车缓缓地驶入了停车场,车子上的人却久久地没有下来。

    周铭川坐在车里闭眼沉默了很久,然后才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电话拨过去,响了小半分钟才有人接:

    老刘:“哟,终于想起我来了!”

    老刘的声音还算有活力,周铭川心里才微微有了些着落。

    “药吃了?”周铭川问道。

    “你是我老婆,管得这么严?”老刘戏谑道,“早上来看我晚上还要打电话,啧啧你要是把你这热忱劲拿出来——”

    “挂了。”周铭川直接把他的话打断。

    “唉唉唉,”老刘连忙不贫了,嘿笑了两声,“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是医院那边来消息了吗?”

    他声音虽然还是轻松不打紧的样子,但是电话这端的周铭川还是听出了他的小心和焦虑。

    “没,”周铭川打开了车窗一阵凉风飘了进来,他眼眸看着漆黑死寂的远方淡淡说道:“应该过两天就能拿到报告。”

    “哦,行。”老刘干笑了两声,“到时候你可不能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