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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棠月一行人刚到张家,一名小厮在门口等着,看到张羡予忙跑进去禀告。

    门口的两名小厮打开大门,张羡予带着张氏和沈棠月一行人进去了。沈棠月见路上的小丫头都偷偷看自己,有些害羞。张家宅子不大,比沈家的宅子还要小,沈棠月可以理解,毕竟是天子脚下,寸土寸金嘛。

    很快就到了正厅,厅上坐着一个中老年男子,蓄着长须,面上看不出喜怒。身旁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戴着一副翡翠头面,脸上带着笑,这应该就是张氏夫妇了。旁边坐着一位穿着朴素夏衫,头上不过戴了一对银笄,虽是笑脸吟吟但难掩脸色苍白。沈棠月知道张羡予和张氏是妾室所出,这个应该就是母亲和舅舅的亲生母亲邹氏了。

    张羡予行了个礼,说道:“父亲母亲娘,我把姐姐和月儿带来了。”

    张氏六七年没回过娘家,此刻早已是眼泪婆娑,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哭道:“不孝女叩见父亲母亲姨娘,女儿来迟了。”

    沈棠月也随着张氏跪下磕头,硬是掉了两滴眼泪。

    张寅见女儿和外孙女心情也舒畅了些,说道:“快起来吧,回来了就好好住短时间。

    张夫人也接着说道:“好孩子,快起来吧。这么多年不见,月儿都这么大了,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张夫人身边有一穿着桃红色夏裙的年轻女子,姿色中等,也笑着说:“姑奶奶,这下府里可有姐妹和茹儿玩了。”

    邹氏看见女儿,欢喜得不得了,说道:“这是你舅舅的孙女,叫茹儿,月儿该叫表姐的。”

    沈棠月红着眼眶,温温柔柔的笑道:“茹表姐好。”

    张夫人笑着与张氏说道:“我这外甥女闹腾得很,不似你这女儿温温柔柔的。”

    黄茹儿笑着躲到张夫人身后,一脸娇羞的说道:“姑奶奶就会打趣茹儿。”

    张寅是个读了一辈子书的,虽是现在也只做到了五品,但肚子里还是有些学问的,也极在乎子女的读书情况,就问道:“月儿可读了什么书?”

    原主被春姨娘养废了,没读过什么书,字也认识不了几个,就说道:“没看过什么书,只是认识几个字罢了。”

    张羡予笑着说:“姑娘家家的,认识几个字就行了。月儿如若是真想学些诗文,尽管来问舅舅。”

    张夫人也跟着笑道:“沈家是商贾人家,不注重这些事也是正常的,女儿迟早也是别人家的人,无妨的。”

    张寅最瞧不上沈家商贾人家的身份,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如今提起自然是不悦的,就问道:“可给她们安排了住宅?”

    几句话说的张氏和邹氏都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张羡予也没想到本是想为沈棠月说话的,最后却让张夫人挖苦了一番。

    张夫人为难道:“咱们清流人家,宅子定是不如她们沈家的大,如今没有空院子了,只能让她们去绿筠馆住了,窗前有几株苦竹,老爷最是喜欢了。不知老爷可愿割爱?”

    沈棠月听了这些话,心里很是气愤,商贾人家怎么了,就低人一等了吗?看不起还与人家结亲,还不是贪图沈家银子。听到张夫人说起了苦竹,计上心来,说道:“正巧,我这丫鬟就叫苦竹,可不是真有缘了。”说完小声和苦竹说了句诗句。

    张寅自诩读书人最爱苦竹,如今听见一个下贱的丫鬟叫苦竹,不满道:“怎么一个丫鬟叫这个名字?”

    苦竹知道沈棠月的意思,就说道:“姑娘给的名,我原先叫苦儿,姑娘说了两句诗,好像是:味苦夏虫避,从卑春鸟遗。所以改了叫苦竹。”

    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完还看了一眼沈棠月,唯恐说错了话,误了事。

    张寅一听这诗,眼睛亮了起来。